凌度月道:“虽然和官府中有来往,但他们借重的还是江湖……”
目光一掠苗奇、黄蜂女,接道:“他们不惜重金,聘约江湖高手和杜总镖头,及在下王恩兄作对,必要杀之而甘心。”
老堡主道:“这就是老朽不明白的地方了,小婿只不过是一个保镖的镖头,吃一口奔波劳碌饭,既谈不上名扬江湖,也不算什么武林高手,对方既非为利劫镖,更不可能是杀小婿以扬名立万,他们的用心何在呢?”
凌度月道:“也许杜总镖头是堡主的娇客,以及在下的卷入,使他把事情越办越大,就在下听得消息,江湖上一些很有名气的黑道杀手,都赶来了开封。”
欧阳老堡主一皱眉道:“这么说来,他们非要杀了小婿不可了。”
凌度月道:“看情形,似是被老堡主言中了。”
老堡主沉吟了片刻,道:“凌世兄,既探知他们和官府有来往,却又探得他们聘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和小婿为难,想必是已找出些眉目了。”
凌度月道:“在下虽然探出不少的内情,但还未找出他们幕后的主持人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幕后人物,一定很有钱,礼聘那样多江湖杀手,恐怕是一笔很庞大的数字。”
老堡主道:“能聘到冷八公那样的杀手,确然要一笔很大的银子,就老夫所知,冷八公这人是六亲不认,计酬杀人,全无交情可言。”
陈大可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堡主,这档事实在有些奇怪,古往今来,江湖上大约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重金聘请江湖高手,目的只在追杀一位镖局的东主,而且一次不成,再次又来,大有不得手不罢休的用心,这要多少钱,目的何在?”
欧阳老堡主突然又把目光转注在杜天龙的身上,神情肃然地说道:“天龙,你自己想想看,这些年来你作了什么神、人共愤的事?使人非有杀你不足以消去心头之恨。”
这位江湖名宿,虽然退休了多年,但他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此几句话问得声色具刚。
杜天龙愣了一愣,起身一个长揖,说道:“小婿保镖为生,在江湖上结了不少仇家,但自信没有做出一件是神、人共愤的事,头上三尺有青天,小婿如有一句谎言,天诛地灭。”
老堡主的凛然神色,不但使杜天龙惊慌莫名,就是黄蜂女、苗奇等,也有些心头怦然,只觉他那股冷厉的气势,颇有夺人神志的威严,大厅中鸦雀无声。
杜天龙立下重誓,老堡主脸上的冷厉神色,逐渐转成一股激怒之气。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子,端起桌上酒杯,说道:“皇天在上,诸神共鉴,我欧阳明金盆洗手,封刀归隐。十几年来,一直恪守信誓,未出堡门一步,不问江湖是非,小婿受追杀,而且出手的尽都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杀手,兰因絮果,莫非是种于弟子之身,形势迫人,弟子不得不暂抛誓言,重入江湖,再启封刀,为武林除害了。”
一挥手,撒出杯中之酒,大步行出厅外,对天大拜三拜。
这无疑解除了他立下的誓言,绿竹堡中人,又重行入了江湖上的恩怨是非之中。
厅中人个个肃立原位,直待欧阳明归回原座,陈大可才一欠身,道:“堡主决心再启封刀重入江湖,咱们也可放手一拼,属下这就去关照他们一声,放手施为。”
欧阳明一摇手,道:“慢着。”
陈大可一欠身,道:“老堡主还有什么吩咐?”
欧阳明道:“咱们要先礼而后兵,你先坐下,绿竹堡重入江湖,总不能留给人话柄。”
陈大可应了一声,归入原座。
欧阳明轻轻咳了一声,回目望着杜天龙,道:“听说你已把镖局歇了。”
杜天龙恭恭敬敬地应道:“是的,小婿已经歇了镖局子。”
欧阳明道:“好!大可,你想法子通知开封地面的武林同道一声,就说龙凤镖局已经歇了业,杜天龙夫妇暂住在大祥记绸缎庄中。”
陈大可道:“属下这就遣人送出讯息,但不知老堡主重出江湖的事,是否也要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