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外卖平台上标注的能在半小时内送到,如果是你们自己标注的,你们有责任按时送到,否则我认为你们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如果是外卖平台标注的,你们应当与其交涉,而不是一味地要求别人理解你!
你们要用送餐快的噱头来增加优势,提高销量,却又认为别人要求准时送达是一种苛求,这是不是太搞笑了一点?有没有一点契约精神?”
傅余换口气,又说“再说,我点的外卖远近又关你什么事?你们标注了送餐范围不包括这边吗?”
做为一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外卖小哥,江禾感觉有点无话可说,又有点莫名其妙。他不过是合理建议而已,他又没有故意延误,如果真的这会儿也等不了,干嘛不点近的?
最近网上有种他看了感觉特别认同的说法:恶劣天气下不应该太苛责外卖小哥。
谅解别人。这是一个永恒的人文话题。
很多人都认同外卖晚了一会儿不算大事的说法。虽然做为消费者的室友,他还是很能理解想及时到货的感觉,但从职业方面来说,他很感激这些人的宽容。
所以他虽然没有因此就产生送餐晚了是应该的,催了就十恶不赦等等过于跑偏的奇怪思想;但到底不免觉得送餐晚了点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不是有意延误。
哪知道,这次竟然碰上这么个上纲上线的。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觉得人家说得很有道理——他真是暗恨自己太容易被说服了!
江禾僵着笑,维持着客气的语气:“呃……我只是出于客观现实,对您提出了一点合理化的建议,这样您也方便一点。”
傅余知道他语气过重了一点,这个外卖小哥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他在s市上大学,上学没好好上几天,家里几个不省心的就又闹出了件大事,还不远千里地打电话把他叫了回来。回到家里,一个人没有,全都闹到医院里去了。
等他火急火燎、半夜三更又赶到医院,个个什么事没有,中气十足的还在闹,弄得医院里的人都意见大得不得了。
等他黑着脸回到自己家里,想说点个早餐,吃点儿再睡吧,结果那边一直不送过来。就打了一通电话催了一下,还给不知道哪个愣头青骂了一通:催个鬼啊!是不是赶着去投胎呀……
骂得他简直一愣一愣的。
他吃了早餐,迷迷懂懂地眯了一会儿觉,心里惦记着一会儿还得去医院看看,又赶快起床了,点了外卖,他准备趁着外卖来的这段时间,先好好洗个澡。
他在这边吃得比较顺口的,就是他叫早餐的那家,其他的店他连电话都没有留。最后用他高中时的旧手机,点了他高中时常吃的那家外卖。
结果,来晚了不说,他还又挨一顿暗讽。嘿,他还是没脾气了怎么地?
傅余没心情再多说什么话,伸手拿过外卖,黑着脸,‘砰’地关上了门。
江禾瞪着门板,气闷不已。
下了楼去,江禾木着张脸,心里憋着气,步子迈得又大又急,难得地想找个人打一架去。
等他将没发挥好的这一架重新在心里吵完过后,他已经站在了小区门口。
“苗苗,怎么了,这么生气?”坐到车上准备离开,高全见他脸色有点不对,边踩着车子,边问道。
听他问话,江禾嘴一张就打算痛数那人的罪状,想一想却又觉得这其实是件小事,揪着不放好像不太好。最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是怎么回事,没有再过多追究了。
说完过后,江禾心里也平和下来,最后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迅速忘掉这件事的,不仅仅只有江禾一个人。傅余在怼了江禾一通过后,拎着外卖只觉得神清气爽,情绪再饱满没有了。
他很快吃完了午餐,打算一会儿先去医院去一趟再说。虽说昨天看他爸的情况是再好没有了,但到底是年龄大了,真的生受这一场,恐怕还是遭了不少罪。
傅余想打理好自己出门,偏偏这时候洗漱台上的水管坏掉了,水一直往外流个不停。他想去找找阀门把水关掉,但家里跟学校不同,水阀没有设在屋里。
等他找到了物业电话,让物业关了水,拖干了地面,清理干净家里过后,他已经累得不想再动了。这样一来,他自然也就没有去医院了。
累得要命,加上昨天一直开车,大晚上还在医院,也没有休息好,他索性直接去睡了个回笼觉。
交了班回了寝室,宿舍里三个人都沉迷于吃鸡游戏不可自拔。江禾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今天好像发育得不错,好像有望吃鸡,干脆拉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慢慢看。
他之前也是玩过这个游戏的,只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显然发育得不太好,被三人有志一同地嫌弃了,加上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来‘研究’这个游戏,所以干脆就不打了。
不过,有了时间,他还是挺乐意看一看他们玩儿的。
三人不出意料地吃到了鸡,这才有时间来跟江禾说话。老大游戏瘾最重,又再开了游戏,嘴里还不忘跟江禾搭话,“苗苗,你回来了?导员让你回来之后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江禾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带着钥匙出了门。
他大概知道导员叫他是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他们班上正在忙的事情只有一件——贫困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