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回到酒店房间。
他没关门,在背包里找到了银行卡,没有耽搁地下楼,找到一个就近的银行取款机。
景眠输入密码前,查看了一下余额。
四万零三千。
这是小半年来直播陆陆续续攒下的积蓄,还有上次跨服赛、以及省级赛的奖金。
全部取出的话,超出了取款机最大取现金额,景眠犹豫片刻,最终提了一万,整齐放入从保洁阿姨那儿借来的黑色拎袋里。
景眠带着这一万块回到酒店。
他找到了纸和笔,写了一张标注着“全国赛罚金”几个字的纸条。
贴在了装满现金的黑色袋口上。
接着,那张还留有余额的银行卡,被景眠放在另一边,也被贴上了纸条,上面写着:
“密码是1123,我先生的生日,麻烦寄给住在临水区柳□□同155号的李师傅。”
“麻烦告诉李叔,以后景眠不能再寄去钱了,对不起。”
“希望他以后一切都好。”
景眠的字迹有些潦草,甚至称得上漂浮。
但好在旁人还看得懂。
景眠不确定最先看到的会是谁。
可能是ME。的队友,或是清理房间的保洁,也有可能……是任先生。
说起任先生,
景眠心脏不自觉跳动了一下。
他颤抖着拿过手机,找到了和先生的聊天框。
目光落在几格字母上,指尖在输入框里停留半晌,删删打打,最终也没能连出一段完整的句子。
景眠放下了手机。
他又拾起纸笔,低头,趴在床边断断续续地写了一会儿,最后在页脚的边缘,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折起的纸页上,落款是:
——给先生的信。
紧挨着那封信,是一张崭新的、没被使用过的卡。
任先生在婚前赠予他的五百万,景眠没有碰过,也想不出用的地方,好在,如今可以原封不动归还给先生。
景眠在这一刻,再也想不出临走前还需要交代的人或事情,就像他已经想不出,自己和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联系。
他的世界太小了。
妈妈抛弃他,
父亲组建新的家庭,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继母憎恶他,
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