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来讲讲把我弄得晕头转向的布莱因和别的事儿吧。
啊,我本来是充满期望的,那个早晨真的特别叫人高兴,我满脑子想死的念头,脑袋里晕晕乎乎。我让传送带载着我来到工作地点,就因为这张条子在我口袋里,我忍受了将近半个小时。
等到我们的大驾驶舱里刚刚安静一点儿,我在心里把第一个词儿又背了一遍,然后我连同我的椅子一块儿挪到布莱因旁边。
&ldo;计算机克隆是怎么回事儿?&rdo;
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屏幕,只是肩膀稍稍动了动。
&ldo;这我还不太熟悉,这个概念嘛,你自己到数据词典里去查查吧。&rdo;
&ldo;我自己能查个屁啊。&rdo;我对他说,我在他的背后扮着鬼脸。
&ldo;还有别的吗?&rdo;过了一会儿他问。
&ldo;计算机僚是什么?&rdo;
当他瞅见我的词儿是从一张条子上看来的,就呼的转过身,从我手上抓过那张纸条,一声不吭地看了我的问题,摇了摇头。然后他把条子翻过来,找来一支笔,用很不熟练的书法在反面写上了:
&ldo;今晚八点半在北3区彩虹酒店。&rdo;
几天以前,我们曾聊起过小酒店,人们在这里可以远离尘嚣,悠闲清新一番。他那时曾提到过彩虹酒店,那是一家爵士乐酒店。我还清楚地记得,就在提到这家酒店时他说过,他本人再也不会到那儿去了。
他在条子上还写了一句:&ldo;现在闭嘴!&rdo;
然后他把纸条叠起来,塞到我的手上,很神秘的样子,就像从前在学校里传递作弊用的小抄,可不能让老师看见。我环顾四周,这里一个老师也没有,只有一架摄像机放在角落里。
八点半的时候我到了彩虹酒店,酒店里还没坐满,不过声音倒已经有些嘈杂。我在靠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订了一杯啤酒。布莱因晚来了几分钟,他向我打过招呼,自己坐在中间的一张空桌子边上,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ldo;干吗在这儿?&rdo;我在他身边坐下来时,问他,&ldo;我的那张桌子不太好吗?&rdo;
我们必须把两个脑袋凑在一块儿,才能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听见对方的话。
&ldo;中间的桌子上没有麦克风!&rdo;他说。
就在这一刻我心里在问自己,他该不是傻子吧?不过看上去他的理智还是挺健全的。显然,他已经决定向我解释很多东西,因为时间很紧,他马上就开始了。
&ldo;呃,计算机克隆,你知道,什么是克隆,嗯?就是从一个卵细胞里培育出来的同质的多胞胎。标准的是母鸡的克隆,对人是禁止的。这种试验的意义在于,极有可能获得用于特定任务的完全同一的个体。计算机克隆可不是从那种卵子里做出来的,它们是用计算机挑选出来的,这在时间里是倒过来干的。计算机挑选出具有最大限度的相同生活经历和能力的人并认为,他们在本质上是最相似的。&rdo;
&ldo;这可是要捅大漏子的!&rdo;
&ldo;哈!&rdo;他叫起来,&ldo;作为我的统计员,当然……&rdo;
服务员突然冒了出来,在布莱因面前放了一杯啤酒。布莱因呷了一大口,把酒含在嘴里,一直等到那个服务员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他才咽下去。
&ldo;作为我的统计员,当然必须学习,而且必须懂得,人们只要把这种事发生的机率井然有序地提高,那么预报的成功率就会有多么精确。你还应知道,统计中的关键词叫做机率。只有当你的数据库中有了足够多的人,你才能够预报几乎所有的一切,而且‐‐你是十分清楚的‐‐在数据中心我们把所有的一切都写成了数据,一切!&rdo;
&ldo;那我们两个,还有尤尔根、曼纳、吉安和菲利浦,还有别的人,都是按照这个原则挑选的吗?&rdo;
&ldo;我们看看吧!&rdo;他说,&ldo;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例外?顺便说一下,不仅仅是在我们的工作地点,在数据中心如此,在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工作岗位上都要使用这样的人。首先要想办法对所有的岗位进行登记,同时决定什么类型的人最适合于哪一份工作。人员一旦录用,将对他们进行观察,谁能把那份工作做得最好,就录用谁,不适合的人就被撤换,适合的人将被登入后备人员个性档案。采用这样的方式,将会使这种做法越来越严格,越来越精确。人们把这叫做计算机进化,通过计算机来进行优胜劣汰。不过,我认为,在你那张诡诈的纸条上可没有这个词儿,嗯?&rdo;
没有,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个词儿,与这个词有关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概念。我心急火燎地想弄清楚个性档案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布莱因。
&ldo;是这样的,它就像超级人事档案,是在我们的计算机里映出来的你。&rdo;
&ldo;啊哈,那里边是什么呢?&rdo;
&ldo;那里边嘛,图波尔,就是你每天在屏幕上所见到的‐‐数字。那里边有我们每天用计算机预报的道路交通状况,新区电子包车的负载情况,还有幼儿园和老人之家的床位占用情况……那是计算机设计的一把标尺,用这把标尺把你所接受的数据进行定位排序。它们不是作为个别的事件储存的,而是按顺序进行标度,它们再由计算机连续不断地从全体人类的事件中查找出来并赋予现实意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