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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如果我们真的退开，到时又如何阻止你杀她?&rdo;派珀平静地问道，&ldo;或者把我们都杀了?&rdo;

&ldo;除非不得已，我不会杀她。我是来谈判的，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带大队人马来?我冒了很大风险才找到你们，来跟你们对话。&rdo;

&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派珀还是那种没有耐心的厌烦口气，就像在酒馆里跟一个讨厌的家伙聊天一样。但当他把飞刀举过肩头，我能看到他手部肌肉紧张的线条，以及手腕精心摆放的角度。刀锋在月光下像一枚银色的小小飞镖，如果我没有见过它们动起来的样子，可能还会认为它看起来很美。

&ldo;我需要跟这个先知谈谈她的哥哥。&rdo;主事人说道。

&ldo;每次你要跟人谈话时，都会把刀子放在他脖子上吗?&rdo;派珀质问。

&ldo;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谈话。&rdo;在我身后的主事人纹丝不动，但我能看到他的手下细微的动作。月光在一个士兵的长剑锋刃上移动，他正向派珀一寸寸移近，箭手的弓弦不断颤动，很明显，箭身又被往后拉了一截。

&ldo;在你恐吓我们的情况下，我不会跟你对话。&rdo;我说道，每一个字出口，都能感觉到他的匕首在我脖子上越压越紧。

&ldo;你们要搞清楚，我不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人。&rdo;他往上挪了挪刀刃，我的下巴被迫上扬。我能感觉到颈动脉贴着刀锋在不断跳动，一开始匕首还是冰冷的，现在已经被焐暖了。佐伊非常缓慢地往后移动，跟派珀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对着他身后的士兵。弓箭手离她只有几尺远，一只眼微微眯起，用箭瞄准了佐伊的胸部。

派珀忽然发动攻势，接下来每件事似乎都以慢动作进行，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他全力扔出飞刀，手臂伸展开来，一根手指指向主事人，像在告发他一样。佐伊同时出手，两把飞刀朝弓箭手飞去，同时她俯身冲向一旁。同一时刻三把匕首飞了出去，同时箭亦离弦，划破片刻之前佐伊所在位置的气流。

主事人用匕首将派珀的飞刀击到空中，接下来各种声音不断响起，两把匕首的撞击声，佐伊飞刀击中弓箭手时他发出的喊叫声，她第二把飞刀撞在铁柱上的哐当声。那支箭越过我的左肩，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ldo;住手!&rdo;主事人对他的手下大喊。我捂着脖子，那把匕首刚才还抵在那里。我等着疼痛感袭来，热乎乎的鲜血从我指缝间喷涌而出。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旧伤疤，血管在我手掌压迫下依然不停跳动。

5　僵持

有那么几秒钟我们都一动不动。主事人蹲在我前面，手里的匕首指着派珀。派珀握着自己的飞刀，离主事人的匕首只有一两寸远。佐伊又有两把飞刀在手，背对派珀站在那儿。再过去是弓箭手，他正一脸痛苦，握住刺进他锁骨的飞刀。另两名士兵逼近身来，长剑伸出，挡在佐伊的刀锋之外。

我趁机去腰带里摸我的匕首，但金属摩擦声响起，主事人已把匕首插回刀鞘中。&ldo;退下去。&rdo;他边说边向手下点头示意。士兵领命后退几步，受伤的箭手忍不住低声咒骂。我无法看到他的血迹，但却能闻到血腥味，那明显的生肝臭味让我想起被剥了皮的野兔，还有自由岛上的遍地死尸。

&ldo;我想我们都互相了解了，&rdo;主事人说道，&ldo;我是来谈判的，但是现在你们应该清楚得很，如果要来硬的，那我一定奉陪。&rdo;

&ldo;你要再敢碰她，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rdo;派珀狠狠说道，&ldo;到时你就不用谈话了。&rdo;

他说着从主事人身旁越过，一把抓住我，把我拉回佐伊站着的地方。佐伊已经把飞刀放低，但未放回鞘里。

&ldo;离我们远点。&rdo;主事人冲手下不耐烦地挥挥手，大声喊道。他们远远退入黑暗中，直到面孔都看不清了，我也再听不到受伤的弓箭手吃力的呼吸声。

&ldo;你没事吧?&rdo;派珀问我。

我一只手仍捂在脖子上。

&ldo;你扔飞刀的时候，他很有可能割破我的喉咙。&rdo;我低声说。

&ldo;如果对他来说，要跟你谈话如此重要，&rdo;派珀回答，&ldo;那他就绝对不会杀了你。这都是在玩弄手段。&rdo;他说话很大声，这样主事人也能听到了，&ldo;只是为了摆摆姿态，想让我们看看，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大人物。&rdo;

我抬起头看着派珀，想知道他对自己说的任何事都如此肯定时，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佐伊正在扫视着山谷。&ldo;你其余的士兵都藏在哪儿?&rdo;她问主事人。

&ldo;我早告诉过你们了，我只带了侦察兵。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跟你们见面的消息传出去，那我会有什么下场?&rdo;

我转头看了一眼，他的手下在二十码外警惕地看着我们。剑手仍长剑出鞘，受伤的家伙已经扔掉手里的弓，靠在一根弯曲的金属柱子上，但又猛地站直身子，好像接触到这禁忌之物的残骸，比嵌在肉里的飞刀还让他痛苦。

&ldo;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rdo;我转身面向主事人问道，&ldo;议会已经找了我们几个月了。为什么是你现在找上来?&rdo;

&ldo;你的哥哥还有将军认为，他们的机器能让他们追踪一切。或许他们在还有神甫和她的幻象帮忙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从不在老套的方法上花费时间。如果他们肯像我一样，多花时间听听年老的议员或者老兵们的建议，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多年来，从温德姆到海岸线超过半数的定居地，都有野孩子做我的线人。如果你需要知道某个地方的最新动态，用一枚银币就能收买当地一个贪钱的小孩，而获得的消息则比任何机器所能得到的都要宝贵得多。有时候钱会打水漂，他们带来的常常只是谣言，导致虚惊一场，但是时不时地你也会走运。有未经证实的消息称，有人看到你们在特鲁里出现。然后有人来向我报告，说在温德拉什看到三个陌生人，有趣之处在于，是一个阿尔法女孩跟着两个欧米茄人。我已经让侦察兵跟踪你们四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