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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莎莉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然后慢慢笑起来。&ldo;我把你教得很好。&rdo;她说。

&ldo;你指的是什么?&rdo;

&ldo;你总是有自己的动机。你可以随便说想要帮助我，保护我和赞德平安之类的屁话，但事实上是你需要我，来保证抵抗组织不会把你赶走。&rdo;

派珀没有否认。&ldo;你知道人们怎么看待你。你是渗透者中的英雄，只有你才能帮助抵抗组织重新联合起来。&rdo;

&ldo;不管过去我是什么人，现在我只是个老太婆而已，&rdo;她说，&ldo;你在要求我离开自己的家，而且我们都清楚，你信誓旦旦能保护我平安，只是让你显得像个傻瓜而已。在这乱世里，根本没有任何安全可言。&rdo;

她的目光越过派珀，盯到我坐着的地方。

&ldo;派珀和佐伊告诉我的东西，&rdo;她问我，&ldo;那些水缸，还有避难所，是你亲眼看见的?&rdo;

我点点头。

&ldo;在幻象里?像赞德那样?&rdo;

我想要抗议，想声称我的幻象是不同的。但那只是谎言。它们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在于，我仍能保持自己的意识独立于幻象的深渊之外，而赞德则已陷了进去。

&ldo;是的，&rdo;我说，&ldo;我亲眼见到了温德姆地下的水缸，不过其他的水缸都是在幻象中出现的，有成百上千个。&rdo;

她缓慢地点点头。&ldo;露西娅产生幻象时，她经常说它们没那么明确。&rdo;

&ldo;她来过这里?露西娅?&rdo;

&ldo;派珀和佐伊几年前带她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她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rdo;

&ldo;她为抵抗组织忠诚服务许多年，&rdo;派珀说着一掌拍在桌子上，&ldo;你已经照顾赞德够久了，应该看看造成的损失了。&rdo;

&ldo;快行动吧，&rdo;佐伊迅速说道，&ldo;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些。&rdo;

我转头对莎莉说：&ldo;露西娅说得没错，幻象没那么明确，我看到一些东西，但不是总能分辨出具体是什么，或者什么时候。&rdo;

&ldo;但是你对水缸计划很确定?&rdo;莎莉问。

&ldo;没错，我见过它们。&rdo;

莎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赞德。他坐在桌角，盘子里还有一片面包根本没动过。他的双手扭曲旋转，像在跳着神秘的舞蹈。

&ldo;她看起来似乎很清醒。&rdo;莎莉对派珀和佐伊说。

&ldo;我就在这里，&rdo;我说，&ldo;别说得我好像个孩子一样。&rdo;

&ldo;这件事太重要了，你就别计较礼节了，&rdo;莎莉气冲冲地说，&ldo;你在要求人们放弃一切去冒险，仅仅是因为几个幻象。&rdo;

我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ldo;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都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rdo;

莎莉紧盯着我，对派珀说道：&ldo;这场仗我已经打了八十多年了，你真的认为一个姑娘就能带来改变?&rdo;

&ldo;不能。&rdo;派珀坦率地说。

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回答，但听到这答案从他的双唇间，以他那种实事求是的语气说出来，我还是有些气愤。

&ldo;靠她自己肯定不行，&rdo;他继续说道，&ldo;她需要我们的帮助，来自我的，佐伊的，但这还不够，还需要你的帮助，这样我们才能把抵抗组织重新联合起来，找到那些船，可能还会派出新的船只。我不知道卡丝能否找到方外之地，或者击败议会，但我认为她是我们最大的机会。而且我更加肯定的是，没有我们，她独自肯定做不来。&rdo;

莎莉仍在盯着我看。我早应该习惯了被人审视。我生长在一个充满怀疑的家庭中，扎克在盯着我，而父母在盯着我们俩。就算是现在，派珀也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然而，莎莉的目光却洞穿了我。她在看着我，我明白她从我身上看到了赞德，他断断续续的言语，还有永不安宁的双手。

&ldo;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在黎明前启程，&rdo;莎莉说道，&ldo;半个舰队如今都停泊在霍索恩，从那里往内陆方向走，在离海岸线不远的一个废弃采石场里就能找到西蒙。我们一开始肯定要坐船过去。还有，我想最好给她看一下方舟密卷。&rdo;

11　方舟密卷

&ldo;你们在说些什么?&rdo;我问。

莎莉站起身来。&ldo;是我四十多年前找到的一些东西，当时我还在温德姆做地下情报工作。&rdo;

她走到壁炉旁，跪了下来。我想过去帮助她，却被派珀拍拍肩头阻止了，他让她自己来。莎莉小心翼翼将角砖挪开，拿出一个大号信封，因为年月久远，已经变成褐色，上面沾着很多污渍。随后她缓慢地站起身，回到桌旁，在一堆文件里翻了好几分钟，才取出一张放在我和佐伊之间的桌子上。

&ldo;这是我在指挥官的私人办公室里找到的，当时我有机会独自在里面呆了一个钟头。&rdo;她说。

数天之前我们谈起将军时，我刚刚听过派珀提到指挥官，他是将军的导师，传言称他的死与将军有关。

&ldo;我设法偷到了他办公室文件柜的钥匙，&rdo;她说着用手将那张纸抚平，纸张硬邦邦的，发出轻微的噼啪声，&ldo;这是一份手抄本，&rdo;她继续道，&ldo;原始文件非常古旧，我从没见过那么古老的东西。它写在一种奇怪的纸上，比我见过的任何纸张都要薄，损毁非常严重，上面都是霉菌，正一点点变成粉末。有的地方已经全部不见了，还有的部分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字体也很不同，细小而精密，跟我见过的其他印刷字体都不同。我不能冒险把原件偷走，不仅是因为指挥官可能会想起时要翻出来看，而且我还害怕如果我把它放到口袋里偷走，它很可能会变成碎片。所以我在指挥官的女仆回来之前，尽我所能把上面的字抄了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