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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一半以上的军队效忠于我，&rdo;他说，&ldo;你哥哥和将军太醉心于他们私下的计划了，跟普通大众都失去了联系。但是，我的手下对我忠心，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了欧米茄人的事业，与欧米茄人并肩作战。你要求得太多了，他们无法做到，我也一样。&rdo;

&ldo;我也不想跟你结盟，如同你不想帮我们一样。&rdo;我并非有意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所以试着缓和一下口气，&ldo;你知道他们已经把孩子们都关进水缸了吗?&rdo;

&ldo;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rdo;他说，&ldo;从长远考虑，这一直是他们的策略。从源头阻止欧米茄人。你应该听听他们说话的口吻。如果从婴幼儿时期就把他们关进水缸里，&lso;消耗的资源最少&rso;，将军这样对我说。我不认为他们进了水缸之后还能成长，这样一来，他们将永远是小孩子，消耗的营养少，还不占地方。&rdo;他说这话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ldo;你听到他们这样说，怎么会不想要阻止他们呢?&rdo;

&ldo;你在要求我发起一场战争，让军队内的不同派系自相残杀。&rdo;

&ldo;我在要求你阻止一场暴行。&rdo;

这话并不完全诚实。一场暴行无可避免。如果我们要解放新霍巴特，很多人都会在战斗中死去，他们的孪生兄弟姐妹也会丧命。我选择让这些人去死，来避免城内居民面临的在水缸中生不如死的无穷困境。在我印象中，作出任何决定似乎都难以两全。

&ldo;你想要情报，&rdo;我说，&ldo;你想要我的帮助，那我就告诉你，我们将在三天后新月之夜的子时进攻。&rdo;

现在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将这个讯息告诉他可能会让我们全军覆没，如果他决定背叛我的话。我想起告诉伦纳德水缸计划和避难所时，他是如何反应的。我们没有要求他帮忙，这并无必要。我们将消息透露给他，然后这个消息本身就变成了一种使命。我又想起吉普，他的目光如何透过水缸玻璃与我相遇。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神志清醒困在里面的事实，足以抵过一切请求。我知道有时承诺就在转瞬之间。

&ldo;傻子才会干出这样的事，&rdo;主事人说道，&ldo;就算我想要帮助你，也没有足够时间准备。新霍巴特的士兵效忠于将军，我得从遥远的北方召集我的人马。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一场永远不会成功的攻击。&rdo;

&ldo;我们别无选择，你也没有。你现在不能像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了。&rdo;

他举起双手。&ldo;时间太紧了。自由岛被攻陷后，你们还能召集什么样的军队?&rdo;

&ldo;再晚就来不及了，&rdo;我说，&ldo;你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已经抓走了孩子们，很快其他人也在劫难逃。你将会置身事外，看着我们拼命。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将会很高兴，利用它来帮助你对抗扎克和将军的大计。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也将甩手不管。&rdo;

&ldo;如果你已经把我看得这么清楚，那你来到这里是希望达到什么目的呢?&rdo;

他面色苍白，手紧紧攥着高脚酒杯的长脚。&ldo;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rdo;我问，&ldo;当初你来找我时，我还希望你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才想要阻止水缸计划。但事实上，你是因为恐惧。你说过你想保持对禁忌的禁令，但你害怕禁忌之物，其实就是害怕我们。我们是机器造就的惨剧，我们才是你恐惧的根源。但是，如果你不能跟我们并肩作战，就根本无法战胜机器。&rdo;

&ldo;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rdo;他说道，猛然将酒杯一把推开，里面的酒洒了出来。我看着血红的酒水顺着酒杯的长脚流淌到桌子上。

&ldo;我们对你做过什么吗?&rdo;

他一言不发盯着我看了许久。他腰上别着的刀鞘里有一把匕首，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逼得他太过分了。他能在顷刻之间夺去我的小命，而且都不用费心收拾残局，士兵们会把我的尸体拖出去的。我预见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与我幻象中的其他画面相比，这又显得没那么要紧了。水缸已就绪，准备吞没整座新霍巴特城，我们想要解放这座城市，但却徒劳无功，只不过在城外多了一道鲜血洒就的圆环而已。

&ldo;我曾有个妻子，&rdo;主事人的说话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ldo;我们很年轻时就结婚了，准备生一个孩子。&rdo;

&ldo;是两个。&rdo;我纠正道。

&ldo;随便你怎么说，&rdo;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并未面对我的目光，&ldo;那九个月里，我们看着杰玛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离开军队，开始为一个议员效力，因为我不想经常离开家。我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ldo;杰玛临盆时，先生出来的是阿尔法。她很漂亮，很完美。我抱着她，等着那个欧米茄出来。但它没能出来，卡在子宫里面了。&rdo;他停顿了片刻。&ldo;接生婆也在场，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但它的头是畸形的。&rdo;他低着头，嘴部扭曲，好像回忆是嘴里的一腔苦水。&ldo;接生婆认为，它可能有两个脑袋。无论如何，它没能生出来。&rdo;

&ldo;我妻子让我把医生叫来，将它从体内取出来，至少先保住孩子。但我做不到。我应该那么做的，我真是太蠢了。结果，我失去了她们两个。&rdo;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两个孩子。至少他承认失去了自己的欧米茄孩子。但他继续说道：&ldo;先是我的女儿，然后是我妻子，在一天半时间内相继离开了我。另一个孩子卡在她体内死了，杰玛也越来越虚弱。她脸色苍白，高烧不退，烧得都糊涂了。在这期间，她一直追问我们女儿的情况。我不敢告诉她，我们可爱的女儿已经死了，裹得严严实实放在厨房的椅子上。&rdo;他抬起头看着我。&ldo;如果有人告诉你他不害怕欧米茄人，那一定是在撒谎。你们是大爆炸留给我们的诅咒。你们是无辜之人必须承受的负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