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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钱眼激动地说：&ldo;是啊！我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犯错才来人间走一次的！&rdo;

我点头，看着杏花说：&ldo;我们让自己承受了那些恶行，不是我们想去受那些苦，一定是因为凭借着那些劫难，升华了我们的灵魂。这就是钱眼说的，苦难绝不会是人生的目的！&rdo;

钱眼笑：&ldo;因为我们不会那么傻！&rdo;

我接着说：&ldo;我们来这世上，如果过了劫数，就是赢了，好好活下去，自有后福。如果没逃开，就回到了天上，一样是完成了应劫的目的。这就是死亦何忧啊。苦难不再是我们生命的主宰，而是我们修炼的工具。&rdo;谢审言静静地躺在那边，但愿他明白这是我对他的宽慰。

钱眼猛一击掌说：&ldo;你简直是在说没有苦命这么回事！即使命里有苦难，也是我们认了的，因为我们借着这些，变得更厉害了，对不对？！&rdo;

我点头：&ldo;对。&rdo;

钱眼叹道：&ldo;你和我爹的说法有点像。我爹总告诉我，一个人有福有难，如果有人踢了我一脚，我就少了些难，后面就等着享那一脚对应的福份吧。这就是你说的，劫数人人都有，没的跑，应了劫就剩福分了。&rdo;

我又点头说道：&ldo;其实，说穿了，生活是个态度问题，你爹一定是个乐观大度的人。&rdo;

钱眼哈哈笑起来，&ldo;我爹对我说，我除了被踢了几脚，被饿了几次之外，没经历过什么大苦大难，现在有了那么多银子，实在损了我的福寿，我可不能只享福。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日夜操劳地去讨价收帐。我爹现在天天说他享福享大发了，大概活不长了，他老想着该出去讨讨饭。&rdo;

我皱眉：&ldo;这是乐观呀还是悲观呢？&rdo;

钱眼怪笑：&ldo;被难住了吧！其实我觉得别管这些词儿，只要让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rdo;

我一下子笑了，&ldo;你跟我爹，我那边的爹，倒是很像。&rdo;

钱眼哈哈笑起来：&ldo;竟然这样？你的想法像我爹，我的想法像你爹？！&rdo;

杏花也笑了，说道：&ldo;小姐从没有讲起你那边的爹娘，钱眼怎么个像法？&rdo;不知她是对我爹感兴趣还是对钱眼有意思。

我说道：&ldo;我爹年轻时远过重洋，去异乡求学。他曾去护理病危的病人，因为许多人家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在那里守候，但又不想让病人孤独。他说见过好几个临死的人，天良发现，为当初做下的坏事或者犯的错误，悔恨痛哭，不能平静面对死亡。他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良心，总对我说，人要知道自己，接受自己，不要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自然就不会违背良心，也就会快乐一生。&rdo;

李伯说道：&ldo;有道理，人如果做了眛了良心的事……&rdo;他叹息了一声。

杏花问道：&ldo;这就是为什么你总说我们原来的小姐心里不好受么？&rdo;

我往谢审言那边看了一眼，说：&ldo;我碰到她时，真的感到她十分绝望哀伤。&rdo;

钱眼问道：&ldo;她为什么那样？干了什么坏事？&rdo;

谢审言在，我们当然不能对钱眼说是什么，我说道：&ldo;因为她对杏花很坏。&rdo;杏花曾经这么说过那个小姐如何虐待她。

李伯又叹了一声。

钱眼问道：&ldo;怎么坏法儿？&rdo;语气里有种很冷的感觉。

我说道：&ldo;李伯，你是不是看着杏花长起来的。&rdo;

李伯点头：&ldo;杏花，苦命啊！来时才五六岁，十来年，没一天好日子。挨打受骂，刚来时，有一次，小姐用烙铁把杏花胳膊烫成那样，她哭得嗓子都出不来声了……&rdo;

钱眼皱眉了：&ldo;你干了什么？值得她发那么大火儿吗？&rdo;

杏花小声说：&ldo;我碰掉了她的古琴，摔坏了。她说那琴很值钱，比我还贵，她烫了我，是让我记住……&rdo;

钱眼说：&ldo;让我看看。&rdo;

杏花抬头立眉道：&ldo;谁让你看！&rdo;

钱眼立刻一副温柔谄媚的样子，&ldo;杏花，我有良药，能消除伤疤，让人变得细皮嫩肉的。让我看看，能不能用，就一眼。&rdo;

杏花怀疑地小声说：&ldo;真的？&rdo;

钱眼真诚地点头，他是要看杏花赤裸的胳膊！我刚要出言制止，但看见李伯盯着我，眨了下眼睛，我就没说话。

杏花稍挽起了袖子，露了一下小臂上一条短粗的褐色伤疤，周围还有许多蜈蚣样的伤痕，又马上放下了袖子，问钱眼道：&ldo;能用药消去吗？&rdo;

钱眼皱眉咬牙了想半天，低声说：&ldo;能吧。药在我爹那里，我回去拿了给你。&rdo;说完，拍了下腿道：&ldo;我得喝点酒了，心里憋得慌。&rdo;一下起身向马匹走去。

我看着李伯说：&ldo;李伯，你是对的，钱眼不是个坏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