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个给你。”
百里飞燕从随身包袱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到了夏侯樽的面前。“这什么?”
夏侯樽揭开表面一层油纸,赫然发现里面是两个饼。“这是我早上从笙花客栈带出来的,没吃完,就带走了。你要是不嫌弃的呢,就吃下它。不喜欢,待会儿我吃完了陪你去外面找吃的。”
夏侯樽直直注视着百里飞燕,眼里带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你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
夏侯樽忍不住问。虽然这家伙对他一口一个大哥,但夏侯樽知道百里飞燕压根就不惯着他。他赶路累死累活她也没说要歇歇,一点都不体贴,有时候还故意捉弄他。可能她就是不想让别人跟着,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难而退。刚才他吃到沙子,她不也笑话来着?“我这不是看大哥太可怜了么,一个大老爷们弄成这样,还哼哼唧唧的,简直惨不忍睹啊,欸!”
“??!!”
夏侯樽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我可怜,还哼哼唧唧,惨不忍睹!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不然我就……”“就怎么样,大哥还想跟我闹脾气不吃饭呢?”
“……”夏侯樽无可奈何,也是自己太不争气,让这个女人看足了笑话。堂堂楚王,被人这样打趣小瞧。“不生气,不生气,夏侯樽,这女人以后是你娘子,是你的楚王妃,你多让着她点,不跟她计较。”
夏侯樽在心里一遍遍这样跟自己说。却一手抓住那两个饼,狠狠咬了一口,那狠劲仿佛是在咬百里飞燕的脑袋。“我才不闹脾气,我一个大老爷们才没那么幼稚呢。我把这些饼都吃光,一口都不给你留!”
夏侯樽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百里飞燕:还说这不幼稚?以前她怎么不知道霞姿月韵的楚王,还有这样的一面呢?不过,男人最会演戏了,也爱揣着明白装糊涂。面上在笑,心里指不定在算计。那夏侯洙在她面前不也是各种模样?会跟她撒娇,会在她面前展示无力无奈的一面,会跟她吃醋会求抚摸求安慰,有时候还特别可爱。正因为这男人在她面前流露出诸多真实的小性情,百里飞燕才会那样全心信任、毫不设防。她跟夏侯洙一方面像是爱人,另一方面又视彼此为最亲近之人。她也安然照顾着夏侯洙,享受着他对她的需要和依赖。这种感情是最危险的,它能够让一个人不知不觉就放松警惕,甚至将对方一切值得怀疑的地方都自动忽视和美化。太包容了,有时候可不是好事。“你怎么了?”
夏侯樽愤愤吃着饼,就看见百里飞燕脸色一点点变冷了。起初还带着笑,现在却给人凉凉的感觉。“没事,吃饭!”
百里飞燕此刻不想搭理他。一看到他,就让她想起不开心的人和事。“还说没事,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夏侯樽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饼。“还是说我一个人霸占了这个饼,你不高兴了?哪,还剩下一半,只要你不计较我咬过,就给你吃。”
百里飞燕看着那被啃过的饼,忽而就笑了。她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还牵怒是要干什么啊!有必要吗?有什么不爽对着夏侯洙撒就是了,没必要跟夏侯樽太计较。“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像你,什么都能……”吃字还没说完呢,百里飞燕脸色就变了。“怎么了?”
百里飞燕看一眼夏侯樽,摇摇头。而后者细细打量了她这一模样,尤其是嘴巴一动不动,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不是也吃到石头了!活该!看你笑话我!”
夏侯樽笑得很欢快。毕竟我们飞燕将军吃瘪,那可真是难能一见。百里飞燕吐出一粒小石头。吃到石头真没什么,主要就是吃的时候没注意,尽顾着跟夏侯樽说话去了,以至于被这颗小石头暗算成功,咯到牙了。百里飞燕倒是没有被这颗石头影响到吃饭的兴致,继续吃着,只是要专心了不少。“欸说认真的,那笙花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把我们都赶出来?”
夏侯樽褪去了嬉笑的脸,问百里飞燕。“店小二说是老板出了事,具体也不清楚。”
“出事?我昨晚还看他好好的,怕是在故意打发我们。”
夏侯樽带着点试探意味地说。“即便如此,那也是人家的事情。”
“你就不想去了解了解?”
百里飞燕往后仰了仰,看着夏侯樽,“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猜那笙花客栈这两天一定有情况,咱们去探探?”
“我不去,不想多管闲事。”
百里飞燕却说。“你真不是冲着那笙花客栈去的?”
“大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在那里住了这么多天,什么都没做,难道不是提前知道那里会发生些什么?”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百里飞燕失笑摇头,“大哥想多了,我还真不是冲着笙花客栈去的。我之所以住在那里,是因为我要等一个人。”
“什么人?”
都问到这儿了,夏侯樽便想一次问个明白。“仇人。”
“哦?”
“他这几天就会抵达那里,而我想要他的命。”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