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先生们,&rdo;验尸官说,&ldo;我想,我们没有更多的证据。你们的职责我已经解释过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出去考虑如何判决了。&rdo;
陪审长站起来,这人个子高高:已经六十多岁了,长着满脸络腮胡子,衣服穿得相当粗劣。
&ldo;我想问个问题,验尸官先生,&rdo;他说,&ldo;这证人最后是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rdo;
&ldo;哈克先生,&rdo;验尸官严肃而平静地问:&ldo;你最后逃离的是什么地方?&rdo;
哈克再一次涨红了脸,没有回答。七个陪审员站起来,严肃地从小木屋里夤贯而出。
&ldo;如果你有心要伤害我的尊严,先生,&rdo;当哈克和验尸官一起与死者留下来时,他说,&ldo;我想我理在有权走了。&rdo;
&ldo;你走吧。&rdo;
哈克真的打算走了,但他又停下来,手扶着门闩,他的职业习惯比他的自尊还要强烈,他转过身来说:
&ldo;你手里拿着的这本笔记‐‐我知道是摩根的日记,你似乎对它非常感兴趣,我在作证词的时候,你在看它。我可以看它吗?公众想了解‐‐&rdo;
&ldo;这笔记本与本案无关,&rdo;验尸官边回答,边匆忙地把它放入到大衣口袋里,&ldo;里面的所有细节都是作者死前写的。&rdo;
当哈克跨出房子,陪审员又重新进来了,他们站在桌子边上。桌上躺着死尸,它上面盖着非常鲜艳的一条床单。陪审长本人坐在蜡烛旁边,他从胸口拿出了一支铅笔、一张碎纸片,然后相当吃力地在上面写下了如下判决,陪审团七个成员都在这上面签上了名字,他们在签字时都费了些气力。
&ldo;我们陪审团确实发现这具遗体是在一座山脚边死亡的。我们都认为他是痉挛而死。&rdo;
第四章来自坟墓的一个解释
在已故的哈吉&iddot;摩根的日记里,有某种让人感兴趣的记载,这些记载作为解释,很可能有科学价值。在对他的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笔记本并不在现场。很可能是验尸官认为它没有价值,由此迷惑了陪审团。
日记里最早的那部分已经找不到了,书页的上面部分也已经被撕掉,残余的纸上记看下面这些内容:
&ldo;……它跑了半圈,头始终向着圆心,当再一次停下来时,它不断地狂吠着,最后迅速跑进灌木丛。我起初以为它疯了,但当我回房,却发现它的行为显然是由于害怕受到惩罚所致。
&ldo;难道一条狗能用它的鼻子嗅出什么吗?难道散发出来的气味能用某种影象在大脑中心留下印象吗?……
&ldo;9月2日‐‐昨晚,当星星升起在房子东面的山脊上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看着它们接连地消失‐‐从左到右,每颗星星都在同一时间里隐没,但很短暂,一次只有几颗星星。沿着山脊的整仑曲线,所有星星都是在山背上一度或丽度的范围内消失的。似乎有一种东西在我和它们之间转瞬而逝,但我无法看清。星星不是很密,以致于我不能确定它们的轮廓。啊!谁喜欢这玩意儿。&rdo;
接下来有好几个星期的记载都缺页了,其中有三页被从中撕走。
&ldo;9月27目‐一它又来了‐‐我每天都能发现它来过的痕迹。昨天晚上,我整夜守候在掩蔽处,手里拿着枪,那支枪里装着双倍量的大号铅弹。今天早晨,我又看到了新鲜的脚印。我诅咒它使我睡不着觉‐‐确实,我几乎根本没合过眼。这种可怕的经历让人无法忍受!如果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真的话,那么我要疯了;如果它们的确是我臆想的产物,那么我已经疯了。
&ldo;10月3日‐‐我不想离开,它不能把我赶走,不,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土地,上帝憎恨懦夫……
&ldo;10月5日‐‐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已经邀请哈克过几个星期和我一起‐‐他有一个冷静的头脑,我能够从他的态度中判断出,他是否认为我疯了。
&ldo;10月7日‐‐我有办法对付这个神秘出没的东西了。昨天晚上,这个主意突然来临。就像是上帝的启示,多么简单‐‐多么可怕的简单!
&ldo;有些声音是我们人类无法听到的。音阶两端极高和极低的声音都不能引起人类那个有缺陷的仪器‐‐耳朵的感觉。我观察过一大群乌鸦散落在几棵树的顶部、它们完全是在同一刻全部飞起的。这是怎么回事?由于树梢挡住了视线,这些乌鸦不可能互相看得见i而且领头鸦无论站在如何突出的位置上,它也不可能在它所有下属的视野之内。那么它们中一定有一个警告或是命令的信号,比一般的喧闹声都分贝高,人耳是听不到它的。我还观察过别的鸟类,例如鹌鹑,它们分散在大片丛林中,甚至在山头的另一边,都会一齐在同一时刻飞向天空。
&ldo;海上的水手都熟悉这样的景象‐‐隔着岛屿离海船数英里远的海面上,可以看到成群的鲸鱼在欢叫,嬉戏,突然,它们都潜入水下,一瞬间便无影无踪了。鲸鱼群发出的讯号对水手们的耳朵来说太低沉了,但他们从船身的微震中感觉到了这个讯号的存在。这就跟乐器在一个空旷的大教堂里奏出的低音部在墙壁的石块中激起的余震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