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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黄福进来，等了等，小心禀报：&ldo;国丈陪刘皇叔已到，准备叩见皇上。&rdo;

汉献帝说：&ldo;好，让他们进来。&rdo;随后对宫女们一挥手：&ldo;开始。&rdo;轻歌曼舞开始了，汉献帝在歌舞中从容入座。伏完领刘备进到殿里，二人叩拜汉献帝。汉献帝一边受拜一边起身：&ldo;国丈年迈，朕早已多次免大礼。皇叔已在朝上行过君臣礼，该我行叔侄礼了。&rdo;他向刘备长揖行礼。刘备慌忙摇手：&ldo;不敢。&rdo;汉献帝伸手指向旁边已摆好的宴席：&ldo;特设宴款待玄德叔。就请入座。&rdo;而后三人入席。汉献帝居中，伏完、刘备一左一右。黄福领众太监宫女在一旁侍候。

席前歌舞款款。汉献帝一边举酒与刘备、伏完共饮，一边向刘备介绍道：&ldo;这是君子好逑舞，玄德叔好歌舞乎？&rdo;刘备摇头：&ldo;村野之夫，只略懂武备，不通风雅。&rdo;汉献帝放声道：&ldo;大丈夫不可只好军政。好声色是调剂。天下英雄无不好色，不好色乃伪君子也。&rdo;刘备笑而不语。汉献帝接着低声对刘备说：&ldo;朕好歌舞，还为遮人耳目。宫中也难免隔墙有耳。&rdo;他用下巴示意四立的太监们：&ldo;没歌舞遮掩，说话不方便。&rdo;刘备惊诧了：&ldo;何至于此？&rdo;伏完在一旁摇头叹息。汉献帝又说：&ldo;遮耳目者不只防窃听，更是韬晦。朕沉溺于声色，那些弄权的横行霸道者就少了提防。&rdo;刘备更显惊诧：&ldo;竟至如此？&rdo;汉献帝说：&ldo;玄德叔慢慢就知道了。&rdo;停停又说：&ldo;今日朝上玄德叔看出什么来？&rdo;刘备敦厚慎言：&ldo;初来乍到，拜见皇上，诚惶诚恐，未察见什么。&rdo;汉献帝点点头，试探道：&ldo;这次是曹丞相特意举荐你，他很器重你。想必玄德叔与他相交甚厚。&rdo;刘备摇头道：&ldo;臣与曹操不过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事。过去吕布攻我，我曾投奔过曹操。后来曹操又攻我，是吕布来解围。这次吕布再攻我，曹操乘势取吕布，我便从曹攻吕布。都是不得已而行之。曹操此人，臣实不甚明了。不知陛下明察？&rdo;汉献帝说：&ldo;玄德叔慢慢就知道了。&rdo;刘备说：&ldo;陛下但说不妨。备奔走四方，都是权宜之计，但为刘汉天下则别无二心。生为汉之人，死为汉之鬼。陛下有话尽可明示。&rdo;

汉献帝眯眼停了停，放狠话道：&ldo;今日朝上，是谁与朕分庭抗礼，玄德叔还看不出来吗？&rdo;刘备惶恐，立刻要离席叩拜请罪。汉献帝一摆手说：&ldo;玄德叔免了，不可不防四周耳目。&rdo;刘备想想说：&ldo;不如派臣去徐州，以助陛下之外势。在朝中，臣实无所作为。&rdo;汉献帝说：&ldo;去了，他也不会将军权交你。空头一个徐州刺史，使不得。现朕已封你左将军，虽然也只有名，但名正言顺，终会执掌实权。万事要相机而动。你可先熟悉朝廷上下，以后自有作为。&rdo;刘备说：&ldo;臣受命。&rdo;

大太监黄福进来有事禀报，汉献帝收住话，举酒与刘备共饮并向刘备指点歌舞。黄福将小太监们挥斥退远，向着汉献帝欲言而止。汉献帝说：&ldo;皇叔是家里人，但报不妨。&rdo;黄福禀报道：&ldo;议郎赵彦又有密奏进宫。&rdo;汉献帝说：&ldo;好了，朕回头再批复。&rdo;又转头对刘备赞道：&ldo;这个赵彦是忠臣，而且做事百折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家门槛曾绊过朕‐‐朕曾光顾过他家‐‐他便每日锯门槛，日锯一分，十日一寸，百日一尺，要数年才得锯完。问他何不一下换掉，他说就是要如此日日锯除绊君之坎。这是何等忠诚，何等毅力，可谓感人肺腑！&rdo;

汉献帝话中有话，一句比一句有力。刘备连连点头，同时审视着黄福退出的身影。汉献帝说道：&ldo;这个黄福是朕的人，宫中其他人都不太保险，他也不万分保险。只有保险中防险，才是万全之策。当今之世实是势利人多，赵彦这样的忠臣死士，少啊！&rdo;汉献帝的话实在很重，刘备立刻说：&ldo;臣誓死效忠陛下。&rdo;

汉献帝说：&ldo;玄德叔不说，我也以诚托付了。&rdo;

汉献帝举酒一饮，拿起筷子东挑西拣吃了两口，转头又问刘备：&ldo;玄德叔曾久待徐州，对郑康成该比较熟悉吧？&rdo;刘备答道：&ldo;臣在徐州曾待两年，后被吕布夺占。在徐州这两年中，臣曾多次到郑康成府上拜望请教，对他还算熟悉。&rdo;汉献帝不语，等刘备说。刘备只得接着说：&ldo;郑康成反曹之心坚定不移。&rdo;汉献帝满脸怀疑地说：&ldo;这就奇怪了……&rdo;而后他指着宫女高挑的那幅轴画说道：&ldo;这幅《君子好逑》图，不知玄德叔是否知道，为郑康成外孙女白芍所画。&rdo;刘备仔细看了看，点头道：&ldo;知道。白芍这幅画画成后，曾颇受人赞赏。后来被人索求而去。又后来听说被献到宫中，不想果然在陛下这里。&rdo;汉献帝注意了：&ldo;噢，此画到朕这里，世间已有传闻？&rdo;刘备说：&ldo;正是。&rdo;汉献帝略眯眼点头，接着又说：&ldo;玄德叔可知否，朕曾召白芍来宫中给朕与皇后陪读，她托病推辞了。而这次曹操要她做陪读，据说已然动身了。&rdo;刘备又显惊诧：&ldo;竟有此事？&rdo;汉献帝悻恼说：&ldo;这郑康成究竟是何道理，要如何做人？这白芍人又如何，玄德叔可曾亲眼见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