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兵已经冲到了火堆边,如此大火,他们座下的马匹丝毫没有害怕,从火旁呼啸而过,但从黑暗中进入火光明亮处,无论是人和马的眼睛都不免一黑,还没等他们适应过来,只听到对面的闯军传来一声:&ldo;开火。&rdo;辟里拍啦的声音响起,许多人只觉得胸口一痛,向地下栽去,随即被后面的马匹踏成了肉泥。
闯军的火枪离火堆只有数百米距离,这些盐兵冲出来刚好成了闯军靶子,虽然火堆后好象有无数的敌军冲出来,但闯军丝毫不在意,按平时的训练上弹,射击,无数的尸体刚冲进火堆一两百米就倒了下去,没有一人一马能冲进闯军前方五十米内。
闯军的弓箭手也发威了,一排排的长箭射向天空,带着死亡的气息落了下去,将这些敢于冲阵的盐兵射成了刺猬一般,张松看着在火堆前层层叠叠的尸体,但也不得不咬牙指挥着人继续往前冲去。
等张家的私兵完了时,又轮到顾家的,按先前排好的顺序一队一队冲击,不知过了多久,两军中间的尸体越来越多,地上已成了血河,火堆没有闯军再增加柴禾,血水漫到了火里,将火堆渐渐浇灭,两军阵前慢慢陷入了黑暗,闯军的火枪和弓箭手的射击精度大受影响,左光先大喜,喊道:&ldo;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冲过去就有活路,杀呀。&rdo;
剩下的数万名私兵受到鼓舞,呐喊着:&ldo;杀呀。&rdo;已是全军冲了过来,闯军不管不顾,也不用瞄准,直接向前方射击过去,敌人的骑兵已歼灭了一大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步兵,速度已慢下来,但人数太多,还是已冲进了闯军营前五十米内,顿时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那是闯军早已埋好的地雷,这次闯军为了赶时间,火炮一门也没有带,地雷却带了很多,可惜时间太紧,地雷只能埋数十米远,否则埋上数公里的雷区,这些私兵恐怕冲击的胆量也没有。
这些人还从来没有挨过地雷的炸,脚下传来的一声声巨响,许多人都茫然无措,不知是进是退,私军的冲击刹时一顿,挤成一团,闯军的枪声,弓弦声更是大作,一片一片的尸体倒在闯军营寨前。
这些私兵的再也没有勇气冲击了,往后退去,左光先在后面大声呐喊,连杀数人,也挡不住私兵的溃退,好在闯军并不追赶,加上没有大炮,火枪和弓箭的射程毕竟不远,这些人很快退出了闯军的打击范围,闯军又射击的数轮,战场上再没有了人声才停了下来。
战场很快便静悄悄下来,由于中间的火堆已经灭了,双方又都不愿意点燃火把暴露自己,黑暗已经将战场都笼罩起来。
左光先不甘失败,趁黑暗又偷袭了数次,无奈一到前方就会碰到闯军的地雷,闯军根本不怕浪费弹药,一有爆炸声就全体开火,将偷袭的人全部歼灭。
天亮了,闯军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数百米的地方堆成了厚厚的一叠尸体,闯军的壕沟已充满了鲜血,仿佛是条护城河,浓重的血腥味剌激的一些闯军士兵呕吐起来。
第十章卢象升上
经过这一晚血战,左光先统领的这群私兵死伤了一万多人,再也没有勇气作战,闯军趁机加固营寨,埋设地雷,焚烧尸体,将剩下的三万多人牢牢围在山谷,再也出不来。十数天后,这批壕强私军粮草已尽,左光先不得不出谷投降。
闯军这次在褚家不但把褚家一家老小一网打尽,还有褚家抓获了十几名其它各地的壕强,随着他们的互相揭发,陕西的壕强一个个被闯军抓了起来,他们的家产被充公,田地被没收,商铺被拍卖,陕西境内旧的壕强势力一扫而空。
这次闯军的收获无疑十分巨大,光从褚家身上闯军就收获了白银近千万两,其它珠宝古董无数,粮食十几万石,褚家二百年的积累非同小可,闯军的府库就象吹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被填满,两三年内即使没有一两银子收入,闯军也可无忧。
李鸿基趁势颁布的新的税收法,将一般税率都定为十税一,其中一些专卖品如盐,铁,茶,布几项定为十税二,将各地的关卡撤消,闯军境内的各项税收一律统一征收。不再重复征税,由于旧的壕强被打倒,闯军境内迅速涌出了一批新贵,这些人大多与闯军关系非浅,其中得利最大的是府谷的田家,金县的陆家和金家。
田家是李鸿基的岳父,陆家和金家最先开始和闯军一起走私,自然得到了巨大的回报,还有一批就是已投降了闯军的官僚世家,这批人迅速接手了那批倒下的壕强生意,形成了新的壕强。
李鸿基对此无可奈何,这些人的空白总得有人填补,闯军又不能自己做生意,最主要的是土地在闯军手里,闯军严格限制新的壕强并购土地,原先他们名下的土地也得重新仗量,发给闯军新的地契,以后按此征税,这些壕强虽然不愿意,但取得了商业上的好处,加上闯军雷霆般的手段,也无人敢反对。
闯军的军人也得到了很大的实惠,收缴的这批好地,一部分让李鸿基以军功的名义赏赐了下去,另一部分分给了少地的贫农。可以说,除了那批倒霉的壕强,闯军境内人人得到了实惠,再也没人去关心那批壕强的死活。
只有大明的朝庭乱成一团,许多家在闯军境内的官员基本上全家被抄,他们的家人下场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闯军已不指望他们的忠心,大部分都被处理了,一时之间,陕西境内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壕强的哀叫嚎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