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宫女故意板着脸,但那种恶作剧的神态仍然依稀可辨。
可是司马慧又哪里看得出来,&ldo;当局者迷&rdo;嘛!更何况,在帝王宫中,那种朝宠夕恶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从&ldo;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rdo;,到&ldo;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rdo;,原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但她还是不肯相信,对她差不多爱到痴迷的刘奭,会不顾她曾带给他无数个欢愉之夜,断然割断情丝,残忍绝情地要夺去她的生命。
她有什么错?
不过就是拒绝了他的一次征服,而这拒绝,本身也是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
她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太子的爱妾,即使赐死,也得见到太子的面,听到那负心人亲口说出来才行。
如今,就凭董良娣手下的一个小小宫女,空口无凭地传达太子的口谕,她,一个有如此身份地位的良娣,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就安然饮药赴死?那也太傻帽了吧?
焉知这一切不是董良娣的阴谋诡计?
&ldo;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rdo;
&ldo;是,太子还说,让我看着司马良梯喝下这碗豆……鸩。&rdo;
&ldo;你说这是&lso;豆&rso;鸩?&rdo;司马慧怀疑地盯着那小宫女,秀目中射出令人发抖的光来。
&ldo;是豆鸩,太子还说,司马良梯从不饮酒,故命奴婢以鸩汁杂在豆场之中,这也算是对您的特别优待呢!&rdo;
&ldo;你还敢说是大子所命!你这个假传太子谕命的大胆奴才!&rdo;
&ldo;不错不错,是我的谕命!&rdo;
来人正是汉太子刘奭。
刘奭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面如冠玉,俊秀儒雅,颇有玉树临风的气度。只是略嫌秀气了一些,少一些阳刚之气,怪不得刘询担心汉家天下乱在他的手上,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柔仁了,单从相貌上看,他也不足以威服朝野。
刘奭一进寝殿,便盯着司马良娣手中的豆饧:
&ldo;怎么,你还没把它喝下去?&rdo;
司马慧端碗的手有些颤抖,秀目含怒:
&ldo;这是殿下的意思?&rdo;
&ldo;唔,不错,是我的意思!&rdo;
&ldo;非喝不可?&rdo;
&ldo;非喝不可!&rdo;
司马慧心灰意冷,仰天长叹:
&ldo;天哪!我司马慧好不凄惨!竟会死在一碗豆饧上!&rdo;
回过头,对刘奭泣涕:
&ldo;恕妾先走一步,辜负了鸳鸯帐里的白头之约!&rdo;
狠狠心肠,一碗豆饧被她一口喝下一半!
刘奭狡黠地一笑:
&ldo;滋味如何?是不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rdo;
司马慧恨声哀怨:
&ldo;穿肠毒浆,半盏即可夺命,殿下在妾濒亡之际,还有心肠问滋察味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