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知道……&rdo;
&ldo;跟厨子睡,这未免太那个了,太……&rdo;
二姨母期待地等着李益泰,她希望他拿得出更充足的理由来。
果然期待到了:李益泰试探地说了一句,可是他自己不知道这可有效果。他的是:
&ldo;我向来讲平等主义的,我以为……&rdo;
他瞧着等着二姨丈脸上的变化。
那个不表示,也不言语,只笑一笑,像说:
&ldo;这是孩子话!&rdo;
李益泰出了大门就恨恨地想:
&ldo;丢了面子!……二姨家里下回再不去了。……&rdo;
二姨丈那付不大好惹的微笑老在他眼前幌,他感到全身触了电似的。
&ldo;他是老奸巨猾!……&rdo;
干么他要丢那样的脸子?这件事是十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于是他忽然忍受不了地痛苦起来,他觉得他失掉了‐‐或者是缺少‐‐生命上一件最重要的东西:这说不出是什么,不全是肉体上的,也不全是精神上的。失掉了什么的这感觉,不自今日起:他从有了知识就感到了的,不过现在尖锐了点。可是他忍着,他以为将来总有一天会补起这缺了的一部份:他过去所有的日似乎都是在等着这个日子。可是‐‐第二个&ldo;可是&rdo;一来,他又仿佛心脏上长了一颗鸡眼似地难过着:这日来得太慢了!而且或者,也许,它竟不来!
这日子会不会来到?
天知道。
李益泰把帽子一扔,问李三借两毛钱打酒喝,虽然他自己口袋里也还有钱。
这些想不明白的事还在逗他李益泰发怒。
&ldo;都是老头儿不好!&rdo;
接着想到二姨丈,白骏,卫复圭。
&ldo;卫复圭这小子,我总有一天要告他!&rdo;
把两毛钱白干灌下了肚,他要去摸索他的一线希望去了:他到白骏家。
&ldo;老骏,我有信么?&rdo;
白骏太太拿封信给他:章厅长的!
&ldo;咦,好快!&rdo;他自言自语。
用了颤颤的手拆信。
写了些什么啊,天王爷!
他眼睛发了黑。他瞧见房子里的桌凳椅子,人,壁上挂的字画,都不安地在打旋。好像要呕吐似的感觉震动了他的全身,他仿佛觉得自己被谁绑着倒挂起来了。
信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