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看得一脸无语,心说陛下还能再浮夸一点么,掏鸟窝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长公主一走,殿内总算安稳下来。
凌玥仅有的一点小算盘都没有得逞,反倒被教育了一顿,悻悻地躺回床上睡觉。
次日正逢朝会。
小皇帝再不管事,再懈怠惫懒,每月三次的朝会是不能躲的。即便发呆打瞌睡,又或者哪怕不动声色地偷偷嗑瓜子,也要像个吉祥物一样,高高地端坐在帝王宝座之上。
太极殿内,朝臣们吵得正热闹。
凌玥晃了晃脑袋,睡意消散得干干净净,睁眼偷瞧外面的天色,东边刚泛出一点光亮。
太早了,朝会的时间真是太早了。
过去的一炷香时间内,她从众人口中听到救出阎蔚然的每一个细节。
比如那伙绑匪其实是由乌合之众形成的一个民间教派,吸纳的多是些虾兵蟹将,十分之不入流,四处作乱,但都是些小偷小摸,影响微弱,没引起官府重视。值得一提的只有一点,便是这群教众崇尚老鼠的生存之道和其顽强生命力,所以将老鼠头骨制成吊坠挂脖子上,以示信仰。
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这吊坠上。
刑部和大理寺调查两日未果后,想到阎蔚然的随从阿永。阿永那日在太极殿状态不对,连凌玥都看出来了。
随从阿永被审讯室的狰狞刑具恐吓,将隐瞒的一连串事情交了底——那日在集市上发现阎蔚然失踪,他其实是寻到了一些线索的,沿着集市通往城郊的道路找过去,进了片树林,远远看见车夫被绑匪砍了好几刀,死在当场。
树林便是太傅的花圃附近的那片林子,也是阎蔚然的马车被丢弃的地方。
他顿时惊慌而逃。回城后心想阎蔚然怕是也难有生还,便打算离开。被抓后,因为害怕自己被牵连,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隐瞒一切。
果然有人提出凌玥昨晚的质疑,以刑部尚书为首,与支持言婍的朝臣相持不下,争议不休。
刑部尚书道:“恕下官冒昧,绑匪一个活口没留,只拿回来一个什么老鼠头骨制成的吊坠,再者,阎小公子的随从阿永一直看押在大理寺,刑部在场审问时不说,忽然就改口,说自己亲眼见到车夫在林中被绑匪所杀。这实在叫人难以信服。”
出身青州的吏部侍郎反驳道:“有这些还不够么,秦尚书难不成是觉得太傅会买通随从阿永,再让那伙民间的乌合之众做替死鬼?”
刑部秦尚书笑了一声,朝对方作揖,缓缓说道:“正有此意。”
凌玥摇了摇头,咳嗽几声。
效果异常的好,听到咳嗽声的众人停止争论,看向高座之上的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