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上说,那伙盗墓贼涉嫌几年前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这群亡命之徒,冒着被海警逮捕和喂鱼的危险,在南海地区挖掘了一处巨大的海底古墓,将古墓里的陪葬品秘密走私到海外,从中赚取高额利润。盗墓贼的行径,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如今,据传他们在新疆大沙漠某处隐秘的地点,发现了一座楼兰时期的国王古墓,准备动手大干一场。看来,这是唯一请海南警方出手援助的理由,毕竟他们曾经在海南的地面上犯过案子。可就算海南警方派遣援兵,也不该派到王义程头上吧?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王义程回到住所收拾行李。即使疑问再多,王义程也没半点儿含糊,立刻执行命令,他是个雷厉风行的警官,时刻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知道,上级自有上级的道理,他只要无条件服从命令就行。
他的行动是秘密的,没有告诉其他人,连李静也不知道他即将奔赴新疆。他也没打算告诉李静,偷偷摸摸走了就算了,反正不长时间以后他就会回来。他相信,不出一个月,那伙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墓贼肯定会落入法网,他对中国公安的实力还是很相信的。
带着几年前盗墓案的资料,王义程登上班机,奔赴遥远的中国西部。在飞机上,他还在不停地翻看局里为他准备的资料。为了更好地配合新疆警方展开行动,海南警方准备了大量的资料,包括盗墓贼的作案手法和行动规律,资料上都有详细的描述。几年前,盗墓贼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挖开了海底古墓,这说明盗墓贼不光手法专业,而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能挖开海底古墓,也确凿无疑地表明,他们有赶超国家考古队的专业设备。
此次行动,王义程志在必得,他相信,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
飞机于傍晚时分降落在乌鲁木齐机场,新疆警方派来的同志早早便等候在机场。王义程提着大包小包,钻进了新疆同事的轿车。轿车直奔警察总部大楼。
专案组的成员都聚集在会议室里,巨大的投影仪上正在播放关于犯罪分子的纪录片。王义程坐在后排,盯着屏幕,尽可能多地记下各种细节。这次任务,新疆警方在其他兄弟省派来的援手的配合下,志在必得,发誓一举摧毁盗墓贼集团。
据线报,盗墓团伙已秘密进疆一个月有余,四处购买盗墓工具和武器弹药,他们盗墓的手法很野蛮,往往用炸药将古墓入口炸开,再进行盗窃。这种手法极大地破坏了古墓,古墓的文化价值因此大打折扣,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每每提及此事,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价值连城而又意义非凡的陪葬品或被盗窃,或被毁坏,实在是考古界和史学界的重大损失。如今,新疆警方的内线已经抓住犯罪团伙的尾巴,现在犯罪分子的一切行动尽在掌握之中,一旦时机成熟,新疆警方就要展开行动了。
经过缜密的侦查,专案组获悉,盗墓团伙已经出发前往沙漠边缘,他们动手的时间快到了。警方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王义程开完会,到食堂匆匆吃下一碗手抓饭,随后同新疆的同事出发,前往沙漠边缘地区待命。
入夜了,沙漠地区的气温骤然下降,刚刚还闷热难耐的帐篷仿佛被突然丢进了冰柜,寒冷的气息浸透了人们的骨髓。
獠牙集训队的队员们纷纷披上厚实的军大衣,围坐在篝火旁,等待晚饭。他们刚刚进入沙漠地区,还没适应这里的气候。这些队员里有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进入沙漠,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沙漠作战,每年獠牙大队都要派遣集训队来新疆沙漠地区受训。这批次的集训队可谓出师不利,刚进沙漠就遇到了麻烦。出发前,新队员都听老队员讲,沙漠里的经历很残酷,令人终身难忘,甚至有生命危险。初来乍到的新队员还没琢磨透老兵们的话,沙漠里恐怖的黑风暴便令他们领略了大自然的威力。
当天早晨,悍马车队在沙漠边缘的一处兵站里补给完毕,这将是集训队最后一次补给必需品,此后的一个月,他们将在完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完成各种沙漠作战训练科目。悍马车队补给完毕,排成一路纵队,沿沙漠公路向指定地点推进。刚走不到半小时,便有经验丰富的队员提醒大家做好防范措施,因为,沙漠风暴即将来临。新队员没有几个人亲身经历过沙漠风暴,来自内地的年轻人只知道沙尘暴,在他们眼里,沙尘暴根本就不可怕。然而,当沙漠风暴来临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大自然伟大而可怕的力量。
铺天盖地的沙子几乎把车队活埋,呼啸着的飓风能把人卷起来。而无孔不入的黄沙更令队员们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大家蜷缩在安全的角落里,等待黑风暴过去。初来乍到的新队员听着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黑风暴给人的压迫感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久经考验的特种兵也感到一丝惧怕。
狂飙的飓风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渐渐远离了悍马车队。队员们满身黄土,甚至连鼻孔里都塞着黄沙。他们狼狈不堪地重新爬上车,继续前进。他们的进度已经落后了,必须赶快行动,把损失的时间追回来。
姜宇涵坐在最后一辆悍马车上,将零三式步枪拆开,他的枪里进了不少沙子,必须马上排除故障,否则会影响枪的稳定性和寿命。刚刚离开风景秀丽的海南,又随队伍开进荒无人烟的大沙漠,地点的转换有些匪夷所思,感觉很奇怪。沙漠和海滩,只有一点是相同的‐‐同样是太阳炙烤沙子。但是,沙漠和海滩实在是两码事。海滩从不缺少水源,气候很湿润,沙漠则缺乏水资源,而且特别干燥,昼夜温差极大。在短时间内从海南杀到新疆,让人很难立刻适应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气候,身体机能的调整并不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