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你没事吧!&rdo;站在不远处的杜洗见状连忙走了过来,伸出手替周克殷舒缓着背部。
周克殷缓缓止住了咳嗽,一手按在胸腔道:&ldo;无事,倒是难为你了,见着莲娣总是要躲着,孤那个妹妹……&rdo;
说到没两句,便又咳了起来,杜洗见他实在咳的不能自已,便想扶着他去歇息,只是被周克殷挥手打断,&ldo;你不用担心,兴许是这两天没有按时吃药,又严重了。&rdo;
&ldo;真的无事么,不如今日和陛下说说好生歇着吧,那郭戎的殿下让他人去代为接待……&rdo;
杜洗说着递去了一张软帕,周克殷接过捂在了口鼻上,声音有些沉闷低哑,&ldo;俱是老毛病了,不论怎样都是如此,再者礼不可废,孤身为一朝太子,替父皇分忧解难是应该的。&rdo;
杜洗心知和他讲不过,索性也作罢,他自小便随侍在周克殷的身边,做随从做学童,再到如今的东宫侍读和太子舍人,他们亦是情谊深厚的莫逆之交,彼此相惜互解。
他了解周克殷的性情,这人一心为国,普济天下黎明百姓,他想起魏后曾和他提过,太子至情至性,善解人意,日后若是登上大位,必定是个能人明君,只是若想守得这江山稳固,置身于权谋漩涡之中,只怕会艰难许多。
如此只是笑了笑,眉眼如春风般和煦,&ldo;殿下说的是,是臣愚人之见了,不过今日我还是让人把那些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减少些,免得引起不适!&rdo;
&ldo;嗯。&rdo;周克殷应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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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郭戎太子到‐‐&rdo;
有侍监一声长喝,不少人的目光都从盂翠园的垂花门聚集过去,迎面走来两位男子,俱是鬓姿雪颜,长身玉立,不过其中一位模样倒是十分出挑,姿容俊美,眉骨间风流成韵,看起来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毕竟郭戎人原来和汉人同祖同宗,俱是一条河脉孕育下来的生命,所以长相并没有异域的区别感。
那领头的两位男子身后分别跟着两列侍从,两人都是龙章凤姿、不分伯仲,以致于许多人在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谁是郭戎的储君,不过周克殷倒是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单不论他们曾见过一面,那位郭戎殿下喜好穿紫衣,举手投足间嬉笑俨然,没有贵族礼仪的过分约束,倒是透着几分潇洒落拓,若是不论别的,对于周克殷的第一印象来说,倒是不错的,所以他记得十分清楚。
眼见得没人敢上前,周克殷一挥袖走了过去,那两人似乎也看见了他,纷纷上前各自见过一礼,一旁的宫婢领着他们走向了一边的琢璧亭。
四周聚拢过来的士族大臣见状私下议论了几句,随后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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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与周兄谈过一面就当是老朋友了,如此也不客套什么,不过这位……&rdo;卧玄说着指向一旁的灰白色长袍男子,&ldo;上次我们见面时,阿珂去忙事了,所以第一次见!&rdo;
话音方落下,那男子站起来向周克殷行了一礼,举止间颇有种风骨文人的感觉,眉目昳丽如画,倒真像是画中的山水隐士,不过他穿着太过朴素简单,若是第一眼看过去,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起眼。
&ldo;草民梁珂见过太子殿下!&rdo;
&ldo;嗯。&rdo;周克殷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是,只是比起第一眼见着卧玄的好印象,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梁珂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如同砚池中的重墨般,看不透。
&ldo;啧啧,阿珂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rdo;卧玄语出戏谑,他单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颌,眉眼微挑,随手挑了颗莲蓬子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