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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护士长，秀君姐，我看见鬼子从山丘那边过来啦，好象不会放过我们！&rdo;陈燕梅说。

高杰风风火火地跑上山来，李婷和张莎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三人脸颊通红，头发凌乱，气喘嘘嘘，他们刚在榆树下站稳，宋贵生和女兵们就一齐围住他们，把热切和期盼的目光投向高杰。高杰扶着树杆喘了几口气，打量一下女兵们，欣慰地笑了一下，说：

&ldo;姐妹们都好，我很高兴。吴玉海牺牲了，他的心愿就是要我们脱离鬼子的魔爪，平安地撤回祖国。他是英雄，英雄无悔，英雄虽死犹生！姑娘们，碰上你们真幸运！唉，我们都是200师的战士，九个人，我们又是一个班。今后我们患难与共，相互扶持，一定要杀出丛林！&rdo;

&ldo;高大哥，你是中尉，就当我们的班长吧！&rdo;林芳站在高杰的对面说。&ldo;我们七个女兵，都是你的战士。女兵们，列队，我们请高长官训话。动作要快，杨丽娅，不要稀拉，敌人不给我们多少时间！&rdo;林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走到高杰面前立正，行个军礼，报告说：&ldo;中尉，200师迷失在缅北丛林里的七个女兵集合完毕，请训示！&rdo;

&ldo;中国远征军的女兵们，你们是200师的骄傲，我和宋贵生为你们感到自豪。都站直了，昂头挺胸，我们是真正的军人。我们虽然在主战场上失利了，但我们顽强地冲了过来，丛林难不倒我们，凶恶的日本鬼子阻挡不了我们。尽管我们失去了许多战友，但他们是为我们的胜利回归祖国而牺牲的，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我们的目标很明确，我们不求与日本鬼子决战，只求避开敌人，平安回到祖国去。如果敌人还要阻拦我们回归祖国的脚步，我们必须与敌人血战到底，哪怕最后只有一人能踏上祖国的土地，我们也是胜利！&rdo;

高杰很谦虚，说自己不作训示，其实，他的一番话就是训示和命令。他的训令激发了女兵们的斗志，也鼓舞着女兵们胜利的信心。女兵昂头挺胸，站得标直、严肃，认真地聆听高杰说话，象出征前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军人的样子。

&ldo;高长官，请带领我们先撤进山林，躲过追杀我们的鬼子，再杀出丛林去！&rdo;王秀君说。

&ldo;女兵们，我愿意当你们的班长，我一定带领你们冲出丛林！&rdo;高杰笔挺地站立着，说话严肃而认真。&ldo;远征军十万大军暂时失败了，但我们女兵班还在战斗，我们要继续战斗。据说，38军跟随史迪威将军穿越野人山去了印度，总有一天中国远征军要反攻，那时候我们再与敌人决战！&rdo;

&ldo;中尉，我们女兵班誓与敌人血战到底！&rdo;林芳说。

&ldo;中尉，小鬼子很疯狂，紧追过来了，好象对我们几个女兵很感兴趣，我们快走！&rdo;张莎说。

&ldo;高长官，你带女兵们快走！&rdo;李婷回头望望象鼻山下，她望见在那小山丘与象鼻山下的开阔地里，一小队日军正向山林奔来，令她大吃一惊，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取下枪，抬枪准备射击，她大声说。&ldo;高长官，带领姑娘们快走，我掩护你们。小鬼子穷追不舍，他们存心要抓活的。我猜到小鬼子的心思了，他们想抓中国女兵去做慰安妇吧？鬼子兵不开枪，小看中国女兵了！&rdo;

&ldo;中尉，我和李婷姐留下杀鬼子，护士长，带着姐妹们跟中尉走！&rdo;张莎说。

&ldo;张莎，好样的，跟我走，我俩再教训一下日本鬼子！&rdo;李婷说。

李婷说罢提枪就走，张莎紧紧跟着她。河谷的炎热早已把她们身上的湿衣服焖干了，走起路来轻松多了。望着她俩钻进树林的背影，高杰大声说：

&ldo;李婷、张莎，小心啊，我们沿着河岸边的山林走下去，我们在河畔的树林里会合。天黑以后会有月亮，那时候我们再过河。别忘了联络暗号，是苦怄鸟的叫声，苦怄、苦怄！&rdo;

&ldo;苦怄，苦怄‐‐&rdo;

李婷的回应声清脆悦耳，真真切切的像是苦怄鸟的啼鸣。苦怄鸟是一种啼唤春天的鸟儿，但急切的啼声里洋溢着感人心腑的忧伤。

&ldo;张莎，我俩要把鬼子引开，让姐妹们安全撤走！&rdo;李婷说。

&ldo;中尉带领姐妹们朝东边走，我们把小鬼子往西边引过去！&rdo;张莎说。

李婷和张莎飞快地在树林中穿行，来到了象鼻山下的树林边沿，在一个浓密的灌木丛后匍匐下来，寻望着扑向山林的日军。河岸边宁静下来，河流的涛声也渐渐退去，隐僻的森林深处，充满了热带丛林的恬静，完全不象是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

岗山少佐率领日军士兵迈着大步逼近了山林，士兵们都挺着枪，随时准备着射击。

李婷一边窥视着敌人，一边暗自数着数，日军士兵不下四十人，又凑成一个中队了。

&ldo;娘的，日本女人咋会生养得这么多的小鬼子，都是祸害，都该死！&rdo;李婷说。

&ldo;小鬼子要进山了，李婷姐，打吧！&rdo;张莎说。

&ldo;鬼子要去象鼻山么？&rdo;李婷回应道。&ldo;张莎，瞄准，一起开枪，预备，开火！&rdo;

两人同时扣动板机，两记枪声同时响起，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一个日军士兵中弹倒地，日军队伍顿时慌乱起来，纷纷举枪向李婷和张莎藏身处射击。子弹胡乱飞来，嗖嗖尖叫着划进树林中，消逝在山林深处。日军队伍立刻恢复秩序，但却停住脚步，不向李婷和张莎靠过来。岗山也许在猜测，对手是在耍弄迷人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