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争斗,看似陈尧咨笑到了最后,可他心中却隐隐有怅然寥落,或许这是一场没有胜者的争斗,陈尧咨赢了最后,却有欠下了一份债,这是什么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自己一介书生,放下自己高贵的公主架子,而今又是为了自己,他又如拾起昨日的黄花,陈尧咨怅然良久,心里不免喟然长叹。
&ldo;嘉谟,&ldo;顾承栋见他目光游离远处的赵璇的车马,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rdo;你何时回到的成都府,我也不知晓,若不是今日接到公主之令,岂不是还蒙在鼓里。&rdo;
这些日子的辗转,还真使得他有些疲惫,也没有闲暇去忙着玩骑马射箭这么悠闲了,陈尧咨嘴角一丝苦笑道:&ldo;弟也是……&rdo;
&ldo;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rdo;顾承栋笑道,&ldo;而今科举在即,你理当多谢功夫放在温书上,岂能再如以前的玩闹。&rdo;
他说到此,看了看这四周的军士,见无人在听,低着声问道:&ldo;你如何认识了这荆阳公主的?&rdo;
陈尧咨一愣,他回想了片刻,自己与那赵璇相识,也他似是有些模糊的视线里,有那娇公子的身影,墨池书院里那挥舞折扇,谈笑论足的模样,他的记忆中,这赵璇无疑是奇女子了,这份气度,便是他陈尧咨,又何能比及……
&ldo;这……有些时日了吧&rdo;陈尧咨勉强一笑。
&ldo;难怪&rdo;顾承栋点了点头,笑道,&ldo;我今日一早便接到将令,率人马道知州府救驾,我都还纳闷了,这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把公主拦了,原来是为你这事&rdo;
&ldo;陈公子,公主有请&rdo;一个军士跑了过来道。
陈尧咨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来到马车前,施了施礼道:&ldo;陈尧咨参加公主&rdo;
人便是如此,方才还可直呼其名,如今却不得不分尊卑而行,若是这便是世俗,这无形的礼仪,已经划开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ldo;进来吧&rdo;车里传来清脆的声音,还是那般的熟悉,陈尧咨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赵璇仍旧是青衣着身,折扇青瑶,翩翩若浊世佳公子,可其中仍有说不出的娇媚,看着走了进来的陈尧咨,笑道:&ldo;这马车还是军中,王兄的车架还在王府呢&rdo;
陈尧咨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赵璇却似没有什么芥蒂,婉言轻笑道:&ldo;这回保举资格,该是没有问题了吧&rdo;
陈尧咨点了点头,抬了抬头道:&rdo;其实,你不必如此的&rdo;他的话没有说说完,不必如此,他之意很是明确,她没有必要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
赵璇美丽的脸蛋儿上微微一抹红晕,纤手不禁扯了扯衣角,轻声道:&ldo;你、你……这也是为我大宋吧&rdo;
陈尧咨心里不觉苦笑,这无疑是欲盖弥彰了,她虽是为公主,但却从未使唤出公主的架子,这也是自己对他最为欣赏之处,哪个富家之女没有些许脾性,赵璇能有这般的性子,已经很是难得了。
两人都默不作声了,赵璇微红的粉颈抬了抬,道:&ldo;你、你可愿意随我入京?&rdo;他说这话,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秋水般的眸子看着陈尧咨,等待着他的答复。
&ldo;入京?&rdo;陈尧咨心里虽是疑惑,但随即便也释然了,既然她的身份已经公然,怎么也不能留在成都府了,为今之时,只有回汴京了。
&ldo;不是要来年三月吗?&rdo;陈尧咨笑道。他心里还从未想过此事,现在赵璇提及,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ldo;难道你还想留在成都府吗,你在这里还能做些什么吗?&rdo;赵璇的话虽是轻言,却是一针见血,成都府虽是自己的故乡,可自己留在成都府又能做些什么。
&ldo;拜名师,学诗书,习文风,你只是干坐在此吗?&rdo;赵璇蹙着柳眉,问道。
车里沉默的有些寂静,陈尧咨的思绪乱作一团,在成都府这些年,他已经没有学的东西了。柳开曾希望他能传文之古风,可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又多大的长进了。
学了这么多年的书画,到头来自己却突然觉已经没了意义,自己要做的事,该做些什么?
&ldo;父皇既然赐你玉佩,无疑是担忧今天之事,而今它不该在成都府,而是该到在汴京&rdo;
赵璇的眼界还是高他一筹,至少他还以为自己是该逍遥闲赋的日子,赵璇却看出了不同的意思。
&ldo;自己也该是离开得时候了,&rdo;陈尧咨心里暗自一叹,这么多时日,自己总有如堵在心怀之事,而今赵璇的话,却使自己豁然开朗起来。或许,汴京城才是自己该的去处。
第一百一十八章别赋
&ldo;不知公主何时启程?&rdo;尧尧咨问道。
赵璇绷紧的心突然放了开来,心里欢喜不已,脸上浅卷梨涡,笑道:&ldo;就在这几日了,倒时自有说法,你勿要担忧&rdo;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ldo;这几日我便住书院吧&rdo;
赵璇也点了点头,毕竟她也在书院多时,人都有怀旧之心,她又何尝不是。
陈尧咨走下马来,却遇见顾承栋,笑道:&ldo;顾大哥,弟还有要事,先自去了&rdo;
顾承栋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军事跑了过来禀告道:&ldo;顾将军公主车马已经备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