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35章（第1页）

惠天婆微微皱了一下眉，&ldo;这样，那这位是……&rdo;她指着那年轻人问。

&ldo;哦，还没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城来的大记者，叫区元，是周妹新认识的朋友。&rdo;周之愠又改用普通话说，&ldo;区先生，这位是这佛堂主持斋姨，周妹叫阿婆的，你跟着叫阿婆就行。&rdo;

区元忙双手合十，尊敬地叫了声：&ldo;阿婆您好。&rdo;

&ldo;记者?&rdo;惠天婆满脸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往里一让，&ldo;两位先进来洗洗尘吧。&rdo;

&ldo;天婆，周妹她还在睡觉吗?&rdo;周之愠边走边问。

&ldo;早起来了，出去了。&rdo;惠天婆说。

&ldo;这么早，下山了?没遇到她啊。&rdo;周之愠疑惑地问。惠天婆摇摇头：&ldo;不是，她可能想明期了，一早就去那个地方了。&rdo;

&ldo;哪个地方?&rdo;

&ldo;还有哪个地方?明期往生的那个地方。&rdo;惠天婆明显有点不满，怎么&ldo;那个地方&rdo;还得问。

周之愠愣了一下，停住了脚，回头往山门望去。区元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隐约感觉到跟周莫如有关，便问周之愠：&ldo;伯父，莫如不在吗?&rdo;

&ldo;在，只是她出去了。&rdo;

&ldo;她去哪了?我去找她!&rdo;区元迫不及待。

周之愠犹豫了一下，说：&ldo;这样……也行吧，其实她也没去远。你先把行李放下，出了山门沿着咱们来的路一直往前，几十米后见到一条往右的小山路，你拐上大约200米，就可见到她了……&rdo;

风似乎更大了些。天上，初升不久的朝阳，也被乌云卷走了，隐隐的雷声从山那边滚过来，威严，却又透着点色厉内茬的意味。

迫不及待地把行李放在佛堂里，区元就拐上了周之愠指引的那条山路。

也许是因为在长途大巴上一夜不曾合眼，山路又崎岖，区元的脚步有点蹒跚，但他前进的方向，却丝毫也没动摇。

路是蜿蜒向上的。吁吁的喘气声不断发出，也不断地被风卷走。

前面又出现了一片荔枝林。两株巨大的荔枝树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门的后面，是一座两层高的木寮。

区元径直走到荔枝树下，站在&ldo;门框&rdo;里，扶着荔枝树，喘着粗气。正是荔红初绽的季节，区元的头上就是累累的荔果，几乎一伸手就够得着。

木寮里有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区元没听到，风声太大了。

莫如呢?不是说她会在这里吗?莫非，她就躲在那木寮里?她一个人躲在里面干什么?

乌云更密了，但雨就是憋着不下来，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暗，那两层高的木寮，看起来更加阴森了……区元深吸一口气，一步步朝那木寮走过去。

蓦地，他只觉得脑后一阵风响，条件反射地一回头，突见一个白衣白裙的长发女子，正呆呆地看着他，大眼睛里满是惊疑、恐怖，似乎见到什么让她难以置信的事‐‐

&ldo;莫如!&rdo;区元大叫一声，跳到喉咙口的心，慢慢沉抑下去。他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却见周莫如手一扬‐‐那手势，那神情，跟那天早上在区元床上一模一样!区元不闪不避，把脸迎上去：&ldo;莫如，你要是不打不解恨，那就打个够吧!&rdo;

周莫如的眼神拂过区元的伤耳，一丝无奈闪过，手也垂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站在猎猎的山风中，像那两株荔枝树一样动也不动地对视着，有闷雷，在两颗心中滚动。

&ldo;你终于，还是找死来了……&rdo;良久，周莫如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一滴泪，从她的睫毛缝里溜了下来。区元心里一痛，很想伸出手去把那滴泪拭去，最终还是不敢。

&ldo;莫如，于公于私，我不能不来找你……&rdo;区元突觉一阵莫名的酸楚，突然也有了想哭的感觉。可自从他当上记者后，泪腺已太久没有制造过泪水了，心中也是干打雷，不流泪。&ldo;莫如，我本来想告诉你，酒吧街的迷奸案在我和同事的配合下，半个月前告破了，公安方面需要更多的受害者前去指认嫌犯。我不知道，你心中对我是否还是有一丝丝的怀疑，所以我也需要那两个歹徒来证明我那天晚上的清白。但是，一见到你，不知为什么，我就知道你不会为这么一件事再回广州去的，我也不想勉强你。能再次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当然，我还有一个奢望，我希望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忘掉我们之间那些不愉快，从互相了解开始……所以，请原谅我，我想尽办法找到你住处，才知道你已回来了。&rdo;

周莫如眼中，又回复了那种惯有的茫然。她的眼神越过区元，似乎正在盯着他身后的那座木寮。

&ldo;你既然来了，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rdo;周莫如突然问。

&ldo;知道呀，你父亲跟我说了，这里是南塔山。那&lso;水月精舍&rso;的斋姨，几乎是你的半个母亲……&rdo;

&ldo;不，我问的是这里。&rdo;周莫如一抬头，指着那头上的荔枝树。

&ldo;这里?&rdo;

&ldo;对。你当然不知道了，&rdo;周莫如突然笑了一下，那笑，竟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冷笑，只是比哭更令区元揪心。&ldo;我告诉你，这里，就是那第二个被我害死的人‐‐李明期上吊自杀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