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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加速，小子。&rdo;

他把推力表推到12g，然后继续往前推，直到小灯泡闪烁起来，警告他这样干晶体管可能出错，有超导电的危险。他敏捷地把推力表往回拉了一点。预警灯熄灭了。他保持着高度警惕，既要让发动机发挥出最大潜能，又不能超出其限度。他开始喜欢起这次飞行来，更与这架勇敢的小飞船产生了难舍难分的情感。

他甚至对杰生也心怀感激。巨头的这位潇洒儿子现在是他的同志，与他同舟共济。这是一次他渴望已久的难得的机会，飞出地道，回到太阳那边的神奇世界。一小时之后，杰生身着机器人飞行员服装，回到奎恩旁边，在内务舱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些硬质饼干和人造果汁。他们俩一块吃起来。

&ldo;为我们的外星人干杯!&rdo;杰生举起手里蒙了一层霜雾的灯泡杯。&ldo;如果我们碰上了外星人‐‐不过，我才不希望碰上外星人呢。&rdo;

&ldo;如果你不希望‐‐&rdo;奎恩冲着杰生的笑脸摇摇头，心里忽然犯起嘀咕来，不知道杰生是否真的也有自己刚才产生的那种兴奋劲儿。如果杰生已经很兴奋了，那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新鲜?看来，这位高大的太阳人还是让他无法理解。他鼓足勇气继续道：&ldo;‐‐那我们来这儿干吗?&rdo;

&ldo;你问得真是愚蠢!&rdo;

&ldo;对不起，少爷‐‐&rdo;

&ldo;没事，小子。&rdo;杰生笑得更加灿烂。&ldo;我猜你已找到了答案。&rdo;

杰生停了停，微眯的绿眼睛看起来又像一只猫了。&ldo;老费尔兰多不能活一辈子，我打算接替他的位置，可接替从来都不是自动的。他之所以当选，是因为他弄了只外星鸟回去。我也需要这类东西，向七人委员会证明，我比当时的他还要强。现在明白了吧，小子?&rdo;

奎恩点点头。他不敢说自己喜欢这件事，但当杰生讲起科万大厦和控制着大厦的&ldo;七人委员会&rdo;时，他听得津津有味。那儿的成员在残酷地竞争;那儿有贿赂、敲诈和背叛;有启示者和圣族人正掀起战争欲摧垮太阳帝国;还有谎言、特务和暗杀。

一切的一切他都闻所未闻。他听得又专心又羡慕，什么时候他才能像杰生那样无所畏惧?这时，驾驶室的无线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杰生回头去接电话。奎恩听见卡本在话筒里大喊大叫的声音。

他没听清卡本在说什么，却听见了杰生明讥暗讽的回答。

&ldo;关于外星鸟吗，船长?你要是害怕那破船上有外星鸟，我们将它赶跑就是了;你要是不怕，我们就给你带只回来当宠物。&rdo;

话筒里卡本的声音更加尖厉了。

&ldo;为我担心?不必了吧，我好着呢。&rdo;

信号断了，但杰生仍坐在驾驶室里。独自面对着那台小引擎，奎恩心上又泛起了不安的想法。除了那点迷人的微笑，他实在说不上喜欢杰生什么地方。好好想来，杰生也并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供应飞船不日即将启程，到时杰生肯定随船而去。尽管不经意中他曾答应过给自己弄太阳标记，但奎恩相信，杰生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而自己则还要留下来承受惨重代价：克雷会十分伤心，即使乔莫，也会为&ldo;他的孩子&rdo;感到失望。他开始感到很不舒服了。

&ldo;她在那儿!&rdo;杰生把他从沉思中唤醒。&ldo;快停船，咱们去看看&rdo;

他们已经飞到破船旁边了。看上去它比他想像的还要小，而且残破不全，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金属空壳。多数船架已经拆散，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他怀疑，自从卡福迪奥抓住那只外星鸟以后，外星人又来光顾过这艘破船。

&ldo;这儿不会有怪物的。&rdo;杰生把照相机对准船舱。&ldo;他们没有藏身之处。&rdo;

&ldo;我们有太空灯，少爷。&rdo;奎恩提醒他。&ldo;只有一盏，在内务箱里。&rdo;

&ldo;我只要照片。&rdo;

奎恩看着他照相，看着船身慢慢旋转，看着太阳照射到每个阴暗的角落。没有外星人，只有烂铁破铜。外星人也许会来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取走，但取完之后他们会返回光圈，让克雷寻不着踪影，使他想建立一个人类更美好的未来的梦想无法实现。

&ldo;小子!&rdo;杰生忽然叫起来，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飞船里听起来十分空洞。&ldo;我看见板上的信号说氧气不足了。咱们快回去!快开动发动机‐‐越快越好!&rdo;他们呆得太久了。他只好猛推推力表。红色警告灯不停地闪着，他不得不将推力表拉回到12g&ldo;加快，小子!&rdo;杰生一个劲儿地催促。&ldo;再快点!否则我们就没有空气呼吸了!&rdo;

这一次他推得过猛，尽管不停回拉，但主磁铁还是热得发烫。

终于他可以透过舷窗看见简诺特了，从一个昏暗的灰点逐渐膨胀成一个灰色的小雪球。但它膨胀得非常缓慢，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抓时，主磁铁爆炸了。

一股热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手里拖着人工灭火器，跌跌撞撞地冲到外舱透一口气，却听见杰生把空气箱撞得咚咚直响。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听得见发电机的轰鸣声。杰生那拖长的音调随之传来。

&ldo;真不想抛下你，小子，不过这架救急船不适合你，我坐倒正合适。再说，我也得快点赶回去，否则靳赛一走，我就要被扔在你们这臭烘烘的冰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