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恨地摇了摇头发日渐稀少的脑袋。&ldo;那时候我刚执掌政权,还不懂怎样行使权力。&rdo;
他两片薄薄的嘴唇扭曲得更厉害,抿得更紧了。
&ldo;陈氏家族的人纷纷跳出来指手画脚。妻子更是公开羞辱我。
尽管这个婊子‐‐正由于这个婊子‐‐我才需要娜娅。我乞求你妈妈帮我把此事蒙混过去。哪知她是那么的骄傲,太骄傲了。&rdo;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ldo;她失踪了,乘坐救援飞船去了光圈,从此杳无音信。这都是我以后才知道的。&rdo;他的声音听上去都在颤抖。&ldo;对于以后发生的一切,她只字未提,即便后来她厌倦了那里的生活,带了一只天鱼回来饲养;即便后来我们又一起去苏黎世度过了美好的一夜,她也没提起过你,甚至也没让我猜一下,直到那天你打来了我留给她的秘密电话。&rdo;
&ldo;谢谢你,爸爸!&rdo;他轻轻地叫出&ldo;爸爸&rdo;两个字时,激动不已。&ldo;我一直渴望知道谁是爸爸,我一直都在猜‐‐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就是我爸爸。&rdo;
&ldo;孩子!&rdo;老人敏锐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ldo;在你身上,我看见了你妈妈的影子。你更像你妈妈。&rdo;他脸上掠过一丝凄楚的笑容。
&ldo;我多想‐‐多想能认你这个儿子。&rdo;
他伸出手来好像要抚摸奎恩,但颤巍巍的手最终却无力地落在了膝盖上。
&ldo;我已经老了,孩子,无法再与陈家争斗下去,老得什么也干不成‐‐&rdo;他微微晃了晃,又喘了口气。&ldo;我妻子两年前去世了,在临死前她依然恨我。而杰生‐‐&rdo;
他像被人重击了一下。
&ldo;刚从光圈回来,就急于抢班夺权。&rdo;
&ldo;爸爸‐‐&rdo;奎恩这次大声地叫了出来。&ldo;我想你还能做一些事,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重新加强光圈站的力量‐‐&rdo;
&ldo;到那里的人都已叛变了。&rdo;巨头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ldo;我们已准备撤离光圈。太阳舰队正奉命疏散居民。那些要求留在那里的人无疑只有死路一条。&rdo;
&ldo;他们还想继续在那里生活,&rdo;奎恩苦苦哀求道,&ldo;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约有百十人,都是我们光圈中的中坚分子。克雷还在那里‐‐克雷&iddot;迈克林,他是我继父。&rdo;
&ldo;你妈妈和他结了婚吗?&rso;&rso;他的声音不再那么严厉,开始变得温和,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ldo;我认识克雷,想不到是他娶了娜娅。&rdo;
&ldo;他很爱我妈妈,&rdo;奎恩说,&ldo;当妈妈决定离开光圈时,他很伤心。他一直待我很好。我也很爱他。如今他们却十分危险,仅靠那些老掉牙的机器产生能量苟且度日,而那些机器又经常出故障。我希望能帮他们找到新的发动机。&rdo;
&ldo;可惜太迟了,&rdo;巨头皱着眉头说,&ldo;一切都太迟了。&rdo;
&ldo;先生‐‐爸爸‐‐&rdo;奎恩斟酌着言辞,以求保住简诺特。&ldo;我已经听见过启示者的警告,也听说过海王星站音讯全无,还有不明太空飞行物。如果光圈里真有危险,难道我们真的已不需要这个朝外发展的前哨站了吗?&rdo;
&ldo;我们已经决定从那里撤离,&rdo;老人不悦地说,&ldo;原因在于中间连接的线路不畅,杰生&iddot;科万遇到了异族敌人,现在你又带来一个人心惶惶的消息,说不明怪兽吞吃了服役很久的飞船斯比卡号的残骸‐‐&rdo;
他那双苍白的眼睛直视着奎恩。
&ldo;你真的看见过那怪兽?&rdo;
&ldo;是的,那怪兽非常可怕。&rdo;他竭尽全力寻找词汇,以把怪兽描绘得栩栩如生。&ldo;好像长了翅膀的蝎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太空中的蝎子会长翅膀。我看见它先把斯比卡号飞船融化,然后把滚烫的金属液体吸食进去。&rdo;
&ldo;我说的可都是真的‐‐&rdo;
&ldo;我不是生性多疑的陈家人。&rdo;老人盯着他冷冷地说。
&ldo;我到过光圈。现在我也看到了布鲁恩舰长昨晚送回的情报,称有神秘太空飞行物正朝着海王星站飞去。设在卡里斯托高地的监测站拍到了一组它的照片。&rdo;
&ldo;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怪兽吗?&rdo;
&ldo;你可以看看。&rdo;他示意他看墙上的大屏幕。&ldo;监测系统发现有一不明飞行物从特洛伊小行星群出发。他们发出信号,但没有人理会,于是冒险出击,中途拦截。这就是摄像机抓拍的图片。&rdo;
屏幕上最初一片漆黑。突然一粒若有若无的红点闯了进来。红点渐渐放亮成形,模模糊糊的好像圆圆的船身。怪兽的眼睛有如突出的塔楼,呈淡紫色,隐隐约约地映衬出它那张开的大嘴。
突然屏幕上闪出无数的火热白点。
&ldo;他们在用激光阻击,&rdo;老人惊呼道,&ldo;在那么近的距离内,激光释放出的热量足以把科万号那样的巡洋舰融化。但怪兽还在朝前飞行。&rdo;
图像不停地放大,在激光的照射下,看得更加清晰。一动不动的翅膀只是半开。四肢如巨蟒,带着三角形的利爪。其尾如蛇,拖着一架蓝色喷气式飞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