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无组织的抵抗还在继续。两天后,也就是3月16日,被团团围住的大佐将军从硫黄岛发送无线电,&ldo;战斗已接近尾声,敌人正在登陆,老天也在为我军官兵的英勇顽强掉泪。&rdo;
17日,接替东条英机的首相小矶国昭在广播里称&ldo;硫黄岛的失陷是整个战局中最为不幸的事件&rdo;。然而他很快补充了一句说,&ldo;这个民族将会战斗到最后一人,粉碎敌人的野心。&rdo;
吉井大尉已经听腻了这些,并且他把他的感受告诉了在直一湾负责鱼雷中队的朋友仓崎大尉。
17日上午华伦和岩竹在班上小憩,他们在电台外倚着水泥墙晒太阳。一辆卡车向山上开来,车上有五名海军。岩竹以前从未见过他们,但他们肯定是从鱼雷中队那里过来的。
&ldo;华伦意识到是冲他来的,&rdo;岩竹说,&ldo;他站起来同我握手,他眼里含着悲伤,他看我的方式和说话的方式都让我觉得这是永别了。&rdo;
22岁的岩竹眼睁睁地看着他24岁的亲密伙伴被带走,他们上了车往山下开去。
华伦被带到位于直一湾岸边鱼雷中队的总部。下午3点由仓崎大尉带队,有约150人在弹坑附近集合。吉井大尉在一旁观察。他们都是优秀的精神勇士,但现在都醉醺醺的。
仓崎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和华伦讲了两句,他告诉这名切罗基人(美洲土著人)他要被砍头了,问他准备好迎接死亡没有。华伦说:&ldo;是的。&rdo;&ldo;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do;&ldo;没有。&rdo;
仓崎做了一番演说,内容和他的朋友吉井大尉在杀害吉米&iddot;戴依时所说的那番话大致相同。大意是&ldo;我们现在要砍掉一个美军飞行员的头,也许有一天你也会面临同样的下场,所以你们要仔细看看并记住所有的细节&rdo;。
仓崎想找一个自愿动手杀死华伦的人。
没有人走向前。
一名在场的人日后说:&ldo;他点名要吉田少尉执行任务,但吉田拒绝执行。&rdo;在众人面前大尉提醒吉田说这是命令。&ldo;大尉醉了,说他要亲自动手,但他没有动手,他挑出吉田,因为他是砍头专家。&rdo;
华伦在弹坑边上的席子上跪下,后来的一篇报道注意到,&ldo;在斩首之前,华伦坚持把他的领子舒展开以示反抗。&rdo;华伦的眼睛被蒙着。
猛然一挥,吉田少尉砍下华伦的头,华伦向前倾倒在弹坑里。
仓崎大尉喊过菜子医生。一位在场的人说:&ldo;吉井大尉命令医生把尸体肢解并切去肝脏。&rdo;
在夜明山上,岩竹并不知道他的朋友出了什么事。一些路过电台的海军不经意地说:&ldo;那个战俘被砍头了。&rdo;
&ldo;我觉得太残忍了,他们怎能这样做,我气极了。我憎恨吉井,因为我听说是他领着一帮人杀死华伦的。&rdo;岩竹说。
在震惊与悲痛中,岩竹觉得他应该做点事,做什么呢?
岩竹说:&ldo;我一直在想,我能做些什么来纪念华伦呢?&rdo;
他好像有了个想法,在父岛上他不得不保密,但是他不会忘记。
弗洛伊德&iddot;霍尔是华伦在3月17日被害之后最后一个留在父岛上的飞行员。他曾告诉他的亲密伙伴比尔&iddot;诃廉斯特和琼&iddot;怀特,他不能活着回来了,现在虽然身陷囹圄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活着离开父岛。
到此时,他在堀江少佐的总部里呆了一个月了。在这里他继续着华伦&iddot;厄尔和他开始给堀江上的英语课。弗洛伊德教少佐英语,自己也学一些日语,这位温和的情报官员同英勇的飞行员似乎是两种人,但这种差异在他们互相学习中消失了。堀江后来回忆弗洛伊德时,写道:&ldo;我经常和霍尔聊天吃饭。他很活泼、聪明,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快乐。&rdo;
&ldo;弗洛伊德出生在密苏里州,&rdo;堀江又继续写道:
他仍旧单身。因为战争他把婚期一再推迟,他说只要一宣布和平,他马上回家同心上人结婚。如果我将来到美国他会领我到处走走。我也对他说,如果他到日本,我还活着,我会让他睡在我家,也会带他看看日本,那时空袭很多,我们不知道美军何时会登陆硫黄岛,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常常安慰我,他给我的安慰是别的东西不能取代的。
一名士兵回忆说:&ldo;弗洛伊德同堀江相处很好,并且对所有人都友善。他总是开玩笑,还说如果堀江去美国他一定让他玩得痛痛快快。他也想访问日本,每个人对他也很友好,他也学会了不少日语单词。&rdo;
弗洛伊德生还的希望肯定与日俱增。他深受军衔很高的堀江少佐喜爱,从来没有被捆绑,享有充分的自由,参加宴会,和他的俘获者同喝米酒。美军轰炸机在头顶上盘旋时,弗洛伊德和日本人一起跑进防空洞。弗洛伊德一直都很聪明,他从一名应征入伍的普通士兵晋升为一名军官,从一名厨师到飞行员。现在还自学日语和日本的风俗习惯,他已经能用筷子,能和俘获他的人开玩笑,也许他会有好运。
但堀江没有实权。他只是情报人员,要服从精神勇士。弗洛伊德的死刑判决已经签发了,只是堀江和弗洛伊德都还不知道。早在3月9日,大约是弗洛伊德被射下的第三周,的场少佐已经发布了命令:
1营队里的战士想吃美国飞行员霍尔中尉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