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贪恋聊天的感觉,谈天说地,谈笑风生,直到沈浔站起来表示,他们该收拾一下桌面,这段对话因此暂停。
孟远岑就跟着沈浔一起收拾,后者的动作看上去略显迟钝缓慢,可能真醉了。
收拾完毕,沈浔把孟远岑送到客厅看电视,自己又缩到厨房里洗碗,也就几个碗,果然很快就完事。
等他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却见孟远岑站在沙发后,食指勾住钥匙串的铁环,沈浔神色一凝,“你又要走了吗?”
但是他没等孟远岑的回答,下一瞬,沈浔蓦然弯起眼睛笑了,他笑的明艳,深邃,瞳孔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说:“孟远岑,你喝了我的啤酒,你不能酒驾,所以你得留下来。”
孟远岑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对的,今天的沈浔确实不一样,当冷艳美人不再拒人以千里之外,变得鲜活又灵动时,像是灰白的影片在须臾间拥有了色彩,视觉上的体验升级,他被一下狙击到胸口,正中红心。
虽然实际上,沈浔并没有成功地算计到他,孟远岑当时只是抵挡不住对方的恳求,想着满足一下也无妨,反正回去的方法不止开车这一个,还有代驾,还有公交地铁,无非就是麻烦了一些。
孟远岑朝着对方走进一步,“你喝醉了吗?”
沈浔蹙眉思考了一秒,才说:“我没有。”
他喝醉了,这下孟远岑几乎能够肯定。
还有一瓶罐装啤酒暂且幸存,沈浔坐到沙发上,无声地把玩它。
孟远岑静默一秒,走到沈浔对面,低头俯视对方,“你就这么想让我留下来吗?”
沈浔仰起头笑道:“想啊。”
闻言的刹那,钥匙串的铁环从右手指缝中迅速地滑下,落进孟远岑大衣口袋的底部。
视线里,泛滥的醉意从沈浔的脸颊蔓延到眼角,眼角因此微红,像是刚刚才从一场情事中脱身,孟远岑有些走神想,如果有一天,这双眼睛因为自己哭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思绪骤然停止,他猛地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强行摒除杂念,孟远岑又听到沈浔的声音,大抵是喝醉的缘故,对方的咬字不如往常清晰,音节与音节黏连在一起——
“你要做吗?”
孟远岑呼吸一窒,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浔,“你说什么?”
“站着不累吗?”沈浔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你不坐下来歇会儿吗?”
孟远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浔说的是“你要坐吗”,是他曲解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孟远岑沉默着走到沈浔身旁坐下,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浔扭头看了对方几眼,又将视线转回到手里的易拉罐上,他还想喝,便用食指去拉顶部的铁环,可能因为太过用力,打开的同时,手里的啤酒没拿稳晃了一晃,酒水溅了出来几滴,落到孟远岑的眼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