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屻眼尾挑起一抹迤逦的笑:&ldo;你这样……是想与我两不相欠么?&rdo;
桑湉一脸严肃地否定:&ldo;不然我也不欠你什么。因为是你说,&lso;愿赌服输&rso;的。&rdo;
&ldo;呵……&rdo;宫崎屻一手还托着鸡蛋皮,另一手则把那些蛋皮一片片捏得更碎些:&ldo;那就是求个心安咯?&rdo;
桑湉点点头:&ldo;算是吧。我很感谢你给我拿吃的。&rdo;
&ldo;可我不想要你的医药费与误工费。&rdo;宫崎屻双目灼灼盯住桑湉道。
桑湉站起身:&ldo;不要就算了。&rdo;
背挎起大大小小钓具箱,桑湉依着日本人礼节对他一鞠躬:&ldo;对不起,失陪了。&rdo;
宫崎屻坐在原地仰脸看着她,她掉头离去的身姿当真洒落又昂扬。
而她待人行事何其像她扬竿刺鱼的那一霎,干脆,斩截,绝不拖泥带水的委蛇。
&ldo;喂‐‐&rdo;一如昨日那般宫崎屻喊住她,&ldo;上岸后你请我去你家吃顿便饭怎么样?一饭报一饭,这样很公平。&rdo;
桑湉顿住脚步想了想:&ldo;可以。&rdo;言罢她再不停留地去到船尾甲板上。
懒懒笑了笑,宫崎屻扭头看着搁在一旁的&ldo;拐杖&rdo;,喃喃自语道:&ldo;没想到用你还真用对了。&rdo;
对付桑湉这种面冷心善直来直去的性子并不难。就是不晓得她会拿什么招待他?
不会……也是水煮蛋和牛肉干、鲜奶吧?
&ldo;呵,也无妨。至少可以见一见厉桑。&rdo;那个被一众钓手奉上神坛的目视钓法第一人。他的女儿如今这么强,他可感到快慰与满足?
天上一排海鸟展翅盘旋着。
&ldo;海女丸&rdo;全速向前行进着。
海风里少了血的腥气咸咸凉凉的很清爽。
宫崎屻阖睫仰躺在甲板:&ldo;好想快点靠岸啊……&rdo;
下午五点十五分,&ldo;海女丸&rdo;缓缓进港。
桑湉斜倚舷栏看着船与码头愈来愈近的距离,难掩归心似箭的迫急。
很多年了,不论她是出去健身还是练拳,不论她是出海还是短钓,只要不带着父亲,每一次回家前的一刻,于她而言都特煎熬。
牵挂,惦念,悬心,诸般情绪纠结在一起,哪怕有丝丝姨日日前往去照看,护工加濑阿姨亦恪尽职守,也总要在推开房门见到厉桀好端端呆着的刹那,她才能彻底地安然。
所以,这也是她爸当年为什么要带着幼小的她四处飘泊的缘故吧。血脉连心。不能像其他小孩儿那般按部就班地读书又怎样?
船靠岸。
桑湉没跟人抢着下,而是弯腰将那一大堆钓具提的提挎的挎。
与宫崎屻说完话,她又钓了大半天,渔获不少,尤以石斑多。两大活鱼箱因而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