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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第1页）

&ldo;您随便吧，&rdo;安德烈亚诺夫冷冷地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葛利高里。他早已听说，这位叛军师长很刚愎、脾气古怪，但是没料到他会是这么难斗，他仅仅补充说：&ldo;我们对待被俘虏的红军军官照例是这样办的，特别是‐‐对从前的军官，您这儿有一套新玩意儿……我不太理解您对这样一个本来是无可争论的问题的态度。&rdo;

&ldo;可能的话，我们一般是在战斗中把他们打死，至于俘虏，没有必要是不枪毙的！&rdo;葛利高里红着脸回答说。

&ldo;那好吧，我们把他们送到后方去，&rdo;安德烈亚诺夫同意说。&ldo;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一部分俘虏是被强征来的萨拉托夫省的农民，他们表示愿意参加我们的队伍作战咱们的第三步兵团还缺三百多名战士。您是否认为，经过仔细的挑选，可以把一部分志愿参加的俘虏补充到第三团去？对这个问题，我们军部有明确的指示、&rdo;

&ldo;一个庄稼佬我也不要。我的队伍里的缺额要用哥萨克来补充，&rdo;葛利高里断然声明说。

安德烈亚诺夫还试图说服他：&ldo;请您听我说，我们不必争论。我理解您是希望师里的兵员都是清一色的哥萨克，但是客观需要迫使我们不能嫌弃俘虏。就是志愿军中，也有几个团是用俘虏兵编建的。&rdo;

&ldo;他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我不要庄稼佬。对于这个问题，咱们不要再多谈啦，&rdo;葛利高里断然说。

过了一会儿，他出去处理押送俘虏的事儿。吃午饭的时候，安德烈亚诺夫心情激动地说：&ldo;显然，我们是难以共事下去的……&lso;&rdo;

&ldo;我也这样想，&rdo;葛利高里冷冷地回答说。他没有理会苏林的笑容，用手指头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烤羊肉，像狼一样咯吱咯吱地大嚼起相当坚硬的脆骨，使得苏林皱起了眉头，仿佛牙疼似的，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过了二天，追击节节后退的红军部队的战斗任务改由萨利尼科夫将军的突击兵团来进行，葛利高里被火急召到兵团司令部，参谋长是位上了年纪的、仪表堂堂的将军，他把顿河军司令关于改编叛军的命令读给葛利高里听了以后，于脆地说：&ldo;在与红军进行游击战的时期，您成功地指挥一个师去作战，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仅不能让您指挥一个师，就连一个团也不能让您去指挥，您没有受过军事教育．在战线扩大，用现代作战方法指挥战斗的情况下，指挥一个庞大的战斗单位，您是不能胜任的。您同意这个结论吗？&rdo;

&ldo;同意，&rdo;葛利高军回答说。&ldo;我自己也正想辞去师长职务。&rdo;

&ldo;这很好，您并没有过高估计自己的才能。在今天的青年军官中，具有您这样品质的人并不多见，好，现在前线总司令任命您担任第十九团第四连连长。这个团正在进军途中，离此约二十俄里，在维亚兹尼科夫村附近。今天就去，最迟‐‐明天。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是吧？&rdo;

&ldo;我希望派我到后勤部队去。&rdo;

&ldo;这不可能。您必须在前方作战。&rdo;

&ldo;我在两次战争中受过十四次轻重伤。&rdo;

&ldo;这没有什么关系。您还很年轻，看来身体很好，您还能打仗。至于说到受伤，哪位军官不是受过多次伤呢？您可以走啦。诸事如意！&rdo;

大概是为了防止在改编叛军时必然要在顿河上游哥萨克中引起不满情绪，所以在占领梅德维季河口镇之后，立即给许多在叛变时立有战功的普通哥萨克戴上了军官肩章，几乎所有的司务长都晋升为准尉，而所有参与叛变的军官都得到了晋升和奖赏。

葛利高里当然也不例外：他晋升为中尉，通令全军表彰他在与红军作战中的特殊功勋，并致谢忱。

改编工作进行了几天。许多没有文化的师长和团长都换上了将军和上校，任命许多有经验的军官担任连长；炮兵连和司令部里的指挥人员全部都换过，许多普通哥萨克都被派去补充那些在顿涅茨河一带的战斗中受创的顿河军的正规团队。

傍晚，葛利高里把哥萨克们都召集起来，宣布本师要进行改编，‐‐他在告别时说：&ldo;乡亲们，请你们多多原谅我的缺点！时局把咱们逼在一起儿冲杀，从今天起，咱们就要各奔前程啦。最要紧的是‐‐你们要小心各自的脑袋，别叫红军给你们打上窟窿。尽管咱们的脑袋很笨，但是不要无故把它们送上去挨枪子儿。咱们还要用这颗脑袋来想，好好地去想，今后怎么办……&rdo;

哥萨克们先是哑然无声，后来一下子就七嘴八舌地、闷声叫嚷起来：&ldo;又要旧调重弹啦！&rdo;

&ldo;现在要把我们发到哪儿去啊？&rdo;

&ldo;他们任意欺压老百姓，混蛋东西！&rdo;

&ldo;我们不愿意改编！这算是什么新花样呀？！&rdo;

&ldo;好啊，弟兄们，会师会得咱们好苦哟！……&rdo;

&ldo;老爷们又要来整治咱们啦！&rdo;

&ldo;现在要当心啦！要把咱们的关节都给整直啦……&rdo;

葛利高里等到大家都静下来，又说：&ldo;你们别胡说八道。那种可以评论上级命令和反对长官的自由时代已经过去啦。大家都回营地去吧，少说点儿闲话，不然，现在这种时候，不但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倒十有八九要被弄到军事法庭或者囚犯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