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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第2页）

&ldo;哎哟，主啊，太可怕啦！&rdo;她玩笑地惊叫一声，立刻又一本正经地补充说：&ldo;我们寡妇的事儿就是这样；你要怕狼，那就别到树林于里去。&rdo;

葛利高里瞥了她一眼。她咬着细白的牙齿，无声地笑了。往上翘着的上嘴唇哆嗦着，眼睛在低垂的睫毛下顽皮地闪烁着。葛利高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把一只手放在她的热乎乎的滚圆的膝盖上。

&ldo;无名氏&lso;，你真是个命苦的女人！&rdo;他惋惜地说。&ldo;你才活了二十岁，可是生活却已经把你折磨成这样子啦……&rdo;

突然她脸上喜悦的神色烟消云散。她严厉地推开他的手，皱起眉头，气得满脸通红，连鼻梁上浅浅的雀斑都看不出来了。

&ldo;等你回到家里，去怜惜你的老婆吧，没有你，可怜我的人已经够多啦！&rdo;

&ldo;你别生气嘛，你听我说！&rdo;

&ldo;好啦，见你的鬼去吧！&rdo;

&ldo;我是可怜你，才这样说的。&rdo;

&ldo;你带上你的可怜见他妈的鬼去吧……&rdo;她像男人一样熟练习惯地骂道，变得暗淡的眼睛眨了一下。

葛利高里扬起眉毛，不知所措地嘟嚏说：&ldo;你骂得太狠啦，没有说的！看你这个放荡劲儿。&rdo;

&ldo;那你呢？穿着长满虱子的军大衣的圣人，是的，就是这样的玩意儿！我看透你们这些家伙啦！嫁人吧，这个那个啦，你变成这么规矩的人已经很久了吗？&rdo;

&ldo;不，没有多久，&rdo;葛利高里笑嘻嘻地说。

&ldo;那你于吗要跟我谈这些清规戒律呀？这种事儿自有我婆婆来管。&rdo;

&ldo;好啦，够啦，你生什么气呀，胡涂娘儿们？我不过是随口这么说说罢啦，&rdo;葛利高里用妥协的口气说。&ldo;你瞧，我们只顾说话，牛都离开正路啦。&rdo;

葛利高里在车上躺躺舒服，疾眼瞥了这位快乐的寡妇一下，只见她的眼睛里泪水盈眶。&ldo;这真是莫名其妙！这些娘儿们总是这样……&rdo;他感到某种内疚和惋惜之情，想道。

他就仰面躺在车上，用军大衣襟蒙上脸，很快睡着了，直到天快黑了才醒过来。天上闪烁着苍白的、暮色苍茫中的星星。一股令人感到新鲜、喜悦的于草气味。

&ldo;该喂喂牛啦，&rdo;她说。

&ldo;好吧，在这儿停下吧。&rdo;

葛利高里亲自卸下牛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肉罐头和面包，折了一堆干艾蒿抱过来，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燃起火堆。

&ldo;好啦，&lso;无名氏&rso;，请坐下吃晚饭吧，别生气啦。&rdo;

她坐到火边来，一声不响地从口袋里抖出来一块面包和一块由于日子太久长了毛的腌猪油。吃饭的时候，他们说的话很少，而且很和气。后来她躺到车上，葛利高里为了不让火堆熄灭，往火里扔了几块于牛粪，像行军的时候一样，就在火旁躺下。他枕着背包，躺了半天，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胡乱地想着孩子和阿克西妮亚，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被女人温柔的声音惊醒了：&ldo;喂，老总，你睡了吗？睡着没有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