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哭了。
很多很多年以来,在我与我妈的相处里,我只能用自虐的方式来发泄多余的情绪,生活可以变得很艰难,吃饭睡觉都很艰难。
我常常无聊到不想活下去,但只有她让我觉得,活着很难,真的很难。
因为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了,生活的艰难好像是件无关痛痒的事情,无论疼痛与险恶,能恶劣到让我逃的地方,只有我家。
这听起来像很幼稚,她其实很爱我。但这只是让我不得不压抑。
那时候经常她一出门就忍不住咬自己,最开始只是发泄,很克制,怕咬出血还要打疫苗,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咬自己会不会得狂犬病。
后来成了习惯,总是克制不了,有时候没忍住还会咬手腕,慢慢觉得这种疼甚至有点舒服。
我说,好像不该跟你说这个,因为通常来说,当一个人经历过更糟糕的同类型事件,并且可以忍耐觉得无所谓以后,其他人这样,对那个人来说,都是矫情。
他说,我没有经历过,我能听懂的。
我问他,那为什么会懂啊。
他说,会有不相干的人想管我。他停顿了一下,但他们都没有你聪明。
我不想笑,说,可能是亏欠父母给我带来了太糟糕的体验,我后来再也不愿意欠别人情意。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忽然开口:那个女孩知道了。
我问他,什么?
他说,我养父母的女儿。她的父母又想办法给她换了别人的心脏,一起车祸里受伤的人。没死,为了换心让那人死了。手术成功了,但她知道了,也顺带知道了我的事。
我惊呆了,问:那然后呢?她
他说:然后她想尽办法联系到了我,她说没有别的人可以说,也没有别人可以来承担这份愧疚,她要我杀了她。她接受不了。
我知道他肯定没有,转而问:她怎么能找到你的?
他偏过头笑:因为我发现了她在找我啊,我就查了下她的情况,然后联系她了。
我甩开他,说:噢,所以你明明知道我当初在找你,你就是不理我。
他无奈地笑:我是想知道你做了什么,才会发现她在找我的。
我沉默了一会,问他:所以她怎么样了?听起来她还挺善良的。
他说,没怎样,活着呢。前段时间说还是想自杀,又跟父母吵了一架。所以……
&ldo;你跟他们过不下去不怪你。&rdo;
我说:可我也没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