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车开走了,才看到。
是周烈。
蹲在银行外边的台阶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徐徐上升,遮住了帽檐下的脸。
路灯有些昏暗,将他的影子拓在地面,有些模糊。
这个点儿的熙来街一片空旷,只时不时的有车流行人匆匆打马而过。
他就那么一个人,孑然一身的,蹲在那里。
像一帧电影镜头。
又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看着看着,陈年不知怎么的,就从里面品出几分孤寂来。
他没尝过无依无靠孤魂野鬼一样在一座城市飘荡的滋味。
也没尝过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滋味。
但此刻,隔着一条马路,隔着昏暗的夜色,他似乎,尝到了笼罩在周烈身上的,铺天盖地的落寞。
像被整个世界抛弃。
可能是脑子坏掉了。
陈年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反正等他回神时,人已经站在周烈面前的台阶上。
周烈也咬着烟抬起脸来,看他。
四目相对。
烟雾缭绕。
周烈先开的口,跟见鬼似的:“站那儿干什么?有话说,有屁放。”
没意外陈年出现在这里。
他肯定是来医院看人的。
不过凑他这儿是个什么意思?
陈年给这带着周烈味儿的话冲的回了神:“时间很晚了,回家。”
家?
那不是他的家,他没家,从生下来,就没了。
周烈缓缓吐出一口烟:“自己滚,还有,别用那种眼神看老子。”
等上了车,被窗外透进来的光影一打,陈年才抿了下唇角。
真他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