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暖少爷?该起床了。&rdo;
贺冬轻轻推搡楚暖的身体,低声呼唤。
看起来楚暖睡得也不深,贺冬叫了两声他就有了动静,翻了个身,平躺著,睫毛颤了颤,片刻後,他抬手遮上自己的眉目,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刚睡醒的楚暖看起来有些迷糊,一贯的阴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懒懒的惺忪。
楚暖揉揉眼睛,含糊地问:&ldo;几点了?&rdo;
这是楚暖的习惯,郑伯交代过,这时候要报上具体的时间。
贺冬看了看表,道:&ldo;八点三十二分。我帮你拉开窗帘好吗?&rdo;
&ldo;嗯……&rdo;
楚暖用鼻音低低应了一声,依然闭著眼睛,没有起来的意思。
郑伯说过,楚暖有一点赖床的习惯,这时候可以放任他多躺一会儿,因为时间差不多了楚暖自己就会起来。
贺冬转身去打开窗帘,随著哗啦啦的响动,缺少了遮挡的明媚晨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楚暖不适应地微微皱了眉头,用手背挡住眼睛,不想让阳光穿透他的睡意。
贺冬将窗帘扎好,开始为了楚暖准备今天的衣物,轮椅推到了床边,随时等待楚暖的起床。
准备好这一切,楚暖还没有起床的意思,贺冬多看了他一眼,见楚暖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米雾──那是面部细小绒毛带来的效果。睡眠让楚暖双颊晕染了一层薄红,没有血色的粉唇也因为被褥的热度而略显红豔,精致的五官愈发精致,清醒时的阴冷荡然无存,不论怎麽看,这都是个十分漂亮的孩子。
贺冬目不转睛地打量著,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麽冒昧,直到楚暖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对上,楚暖脸上闪过短暂的迷茫,迷茫後陡然阴沈。
贺冬这才意识到犯了楚暖的忌讳。
楚暖寒著声音说:&ldo;我说过,你再这麽看我我会把你的眼睛挖掉!&rdo;
&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自知理亏的贺冬真诚地说。
楚暖定定看了贺冬许久,冷哼一声,神色微缓。
楚暖自己撑著坐起来,他挪动自己的身体坐到床边。贺冬知道楚暖是要起床,便走到他身边,俯身将楚暖抱了起来。
楚暖攀著贺冬的肩膀,鼻尖触到贺冬的脖子,微微耸动了一下,他有些突然地问了一声:&ldo;早上洗澡了?&rdo;
贺冬愣了愣,随即答道:&ldo;嗯。&rdo;
楚暖没再说话,被贺冬推进洗手间,在特别设计的洗手台前洗漱。等他打理好了,贺冬再将他推回房间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楚暖突然说:&ldo;以後每天早上都要洗澡。&rdo;
洁癖?贺冬想起这个词。不过就算楚暖不说,贺冬每天早上都要锻炼,锻炼完也都是要去洗澡的。
贺冬点头应道:&ldo;好。&rdo;
接下去就是轻松而刻板的一天,贺冬依然站在楚暖身後,楚暖依然时不时让贺冬拿本书或是拿份资料,贺冬依然找不到,楚暖依然是带著一丝不屑地告诉他要拿的东西在哪里。午餐和晚餐贺冬依然慢了一步,不过楚暖依然在吃完後静坐片刻,有点像是某种习惯,又有点像在等待贺冬。到了晚上贺冬依然为楚暖擦身,对於已经看过一次的身体他已经不再那麽好奇,没什麽怪念头地结束了服务,抱楚暖上床了。
贺冬回到房间给小妹打电话的时候,楚暖也给郑伯打了一个电话。
&ldo;暖少爷,有什麽事吗?是贺冬让您不高兴了吗?&rdo;郑伯问,带著一点忧虑。
&ldo;嗯……不。&rdo;楚暖轻声说,顿了顿,他问,&ldo;他用的是新的沐浴品?&rdo;
郑伯愣了愣,说:&ldo;暖少爷您稍等,我查查。&rdo;
短暂的等待後,郑伯说:&ldo;是的,他用的产品是前段时间厂家刚送来的新品,试用之後觉得味道还可以我就留下了,刚好贺冬进来需要新的沐浴品,所以我就让人将剩下的送到他那里。暖少爷,您觉得不好闻吗?&rdo;
&ldo;……不,好闻,我喜欢。&rdo;楚暖说。
郑伯高兴地说:&ldo;那太好了,我让人去买多一点。&rdo;
&ldo;好……&rdo;楚暖应了一声,但随即他又改口了,&ldo;不需要,他一个人用就好了。&rdo;
&ldo;嗯?嗯,好的,谨遵您的吩咐,我的少爷。&rdo;虽然有片刻的呆滞,但郑伯还是认真地记下了楚暖的吩咐。
楚暖并不像第一天见面时贺冬所认为的那麽难伺候,楚暖总是阴著脸,也总是很沈默,可是从来不会刻意刁难人,或许是楚暖根本不屑去刁难贺冬这样的&ldo;仆人&rdo;。一个多星期的接触让贺冬觉得楚暖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少一点活力,虽然多了一点病态,虽然咋看之下似乎不讨人喜欢,但其实依然有著可爱的一面,也会赖床,也会耍小性子,也有迷糊的时候。
很平静地过了半个月,这天午饭後贺冬推著楚暖在中庭花园散步,一名仆人匆匆走来对楚暖说:&ldo;暖少爷,陆先生来找您。&rdo;
楚暖稍稍抬眼看了看仆人,淡淡道:&ldo;让他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