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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魏惊鸿点头:&ldo;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你就放心罢,你与苻离之间的事,祭酒和司业们心中都清楚真相,断不会因为李沉露的挑唆而苛待于你。&rdo;

&ldo;我明白。&rdo;说话间,姜颜已入了会馔堂前院,扭头对魏惊鸿道,&ldo;苻离可回应天府了?&rdo;

闻言,魏惊鸿恍然似的,一拍脑袋道:&ldo;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回了,昨日回的,不过这次祭祀锦衣卫要随行保护天子,苻离也在出行名单内,少说要忙完这次祭祀才有闲暇。你别急,祭祀上兴许能和他碰着面呢。&rdo;

姜颜好笑道:&ldo;我急什么?每日练习祭乐,累得我两手都快抓不稳筷子了,正好没工夫见他。&rdo;

魏惊鸿一噎:&ldo;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rdo;

一旁的阮玉还沉浸在之前的话题中,细声问:&ldo;魏公子,你方才说在太学生眼里,容貌品性第三的是薛晚晴,第二的是李沉露,那第一呢?第一是谁?&rdo;

魏惊鸿一愣,而后望着阮玉温柔姣好的面容笑道:&ldo;这个不重要,阮娘子还是莫要知道的好。&rdo;

阮玉眨眨眼,不解道:&ldo;为何呀?&rdo;

&ldo;阿玉,别问了,多半是什么不中听的话。&rdo;魏惊鸿不说,姜颜也知道排名第一的是谁。

在那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眼中,阮玉天生尤物,又性子软糯,一向是他们公然调侃的对象。

姜颜岔开话题,斜着眼看魏惊鸿道:&ldo;那在魏公子眼中,谁才是女学中的第一人?&rdo;

魏惊鸿桃花眼一弯,望着会馔堂门前站着闲聊的邬眠雪道:&ldo;自然是邬小娘子了!&rdo;

说罢,他执着扇子笑眯眯向前,追随他的阿雪去也。

十二月初,应天府下了一夜碎雪,凌晨起来,熹微的晨光和屋檐的薄雪交映,满目都是清冷的蓝白二色。

国子学中已是灯火通明。

午时祭祀,卯时学生们便已在积雪未除的前庭集合完毕。因是去祭祀奏乐,参与祝神乐的七十二学生俱是穿着单薄的素色黛襟儒服,以同色长绢带束发,配香囊、玉环、礼结,力求仙姿缥缈之态。服饰虽美,却不耐寒,在雪地里站上两刻钟,姜颜已冻得鼻尖发红。

好在清点完毕后,太学生们便提着灯笼启程前往南郊祭坛,身子一动起来,倒也没先前那么彻骨的寒冷。

路上早有锦衣卫和东厂人员提前开道,姜颜跟在礼乐队伍的最后,呼出一口白气,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道旁按刀静立的锦衣卫,没有发现苻离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到达祭坛,不多时,天子的圣驾和皇后的凤辇相继到达,二十余名身姿挺拔的锦衣卫高手躬身以待,将病体沉疴的天子和皇后请出,送他们登上祭坛。

祭祀的第一步便是迎神奏乐,姜颜与众学生一同匍匐在祭台上,迎接天子和皇后的到来。皇上常年病重,须发花白,身形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等到他在太监和皇后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迈上祭台高阶,姜颜已冻得身体发僵。

得到恩准后,学生们谢恩起身。姜颜随着学生一同退至一旁,不经意间抬头,不由一怔,视线落在皇后身后按刀站立的少年身上。

今日苻离穿的是一件暗色的曳撒样式锦衣卫武袍,披墨色披风,头戴乌纱圆帽,束紧的腰带勾勒出他腰肢劲瘦。手按佩刀,脚踏皂靴,显得腿长挺拔,看起来英气非凡。

苻离显然也看见了她,神色微动。两人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群有了短暂的相接,随即很快调开,投入各自的忙碌中。

鸣号角,擂鼓声,古老的编钟敲响,姜颜静坐于风雪之中,双手按在瑟弦之上,迎神的中和之曲拉开序幕。

随着祭文、行礼、进俎、受胙等繁琐的祭天仪式逐项展开,礼乐儒生们一共需在不同的环节演奏乐曲,共十一个曲目。碎雪虽停,风声犹盛,儒生们耐着饥寒奏乐,素色的广袖儒服和发带与白雪映衬,颇有仙人之姿。

熬到祭天结束,众学生已冻得不知身处何方。姜颜站在人群中,只听见周围一片咯咯咯牙齿打颤的声音,险些笑出鼻涕。

申时三刻,众人归程。

儒生们跟在百官队伍的最后,因无人管束,便也乐得清闲。魏惊鸿&lso;哈秋哈秋&rso;连打了两个喷嚏,带着明显的鼻音叹道:&ldo;祭祀真不是人干的事,下次再也不来了!明日休假,我要和阿雪饮酒赏雪去。&rdo;

行人踏得积雪咯吱作响,姜颜搓着手不断哈气,闻言笑道:&ldo;你和阿雪,打算何时定事?&rdo;

&ldo;不知道,再玩两年罢。何况,我还不知道阿雪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呢。&rdo;说着,魏惊鸿又叹了声,转而问姜颜,&ldo;明日难得有假,可要我帮你约苻离见面?&rdo;

姜颜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却忽闻队伍传来一阵骚乱,队伍骤然停下,她一时不察险些撞上前面那人的后背。

姜颜一怔,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踮起脚尖朝前望去,问:&ldo;这是怎么了?&rdo;

没人能回答她。不多时,人群中爆出一阵混乱的嘶吼:&ldo;有刺客!护驾!护驾!&rdo;

霎时,人群中炸开了锅,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瞬间如散沙崩乱。道旁,数十名锦衣卫飞奔而来,竭力维护秩序,吼道:&ldo;原地待命!休得乱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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