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虽然没有听懂两人的对话,厉锦泽隐约知道行刑的人是经过特殊训练了的,不然,以安宁公主说出的那种刑法,那些只是负责砍头的人哪受得了。
&ldo;时辰到,准备行刑。&rdo;
顿时,喧闹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左探又探,就是没看到犯人,以前不是每次行刑前犯人都是绑在台上的吗?今天这是改了规矩了?
爱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皇城中人,对于斩首这样的事更是能看着脑浆四溢而面不改色,从小看到老,一年总能看上那么几次,到现在斩首倒更像是一个大的集会。
看着兴奋的百姓,情儿挑起嘴角,不知道今天的,有几人能坚持看下来……
十一个犯人被带了出来,三个带到台上,八个在台下等候,如果现在有人去问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一定是和前面几人换个位置,他们宁愿现在就死掉,也不要看着别人先死在他们面前,在惊惧中等待死亡,那种下一个是自己的紧张足够让人崩溃。
刽子手脸上有着诡异的红,手里却没有拿那把他们平时用来行刑的大砍刀,而是一盘子的小刀。
老百姓开始议论纷纷,难道是用这些小刀砍人脑袋?那得磨多久啊……
在三份卷宗上划了个叉,情儿眼中隐现红色,&ldo;开始吧。&rdo;
下面的官员高声唱诺,刽子手得到指令,眼中净是兴奋,这差事做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点变化了,安宁公主还担心他们受不住,嘿嘿,他们做刽子手那么多年,拿了那么多人性命,要是害怕,早就吓死了。
情儿选的是最残忍的酷刑‐‐凌迟,不是八刀刑,而是千刀万剐的那种,判国本就是罪无可赦的大罪,更何况他们还给腾龙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哥哥现在都还卧床不起,不狠狠震慑住他们,以后哥哥征战时后方就太不安全了。
三人同时行刑,行刑之前,情儿便授意不让他们捂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叫,能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她要让那些官员记在心底一辈子。
一刀一刀下去,带起一块块皮肉,凄厉的惨叫声让看热闹的老百姓禁了声,原本以为只是一时的,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刽子手还是保持着前面的速度,三个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间或掺着一些求饶的话,&ldo;杀了我吧,求求你,给我个痛快。&rdo;
&ldo;安宁公主,您给我个痛快吧,啊……&rdo;
又是一刀,让犯人发生一声长长的惨叫,看得下面等着行刑的人身体直颤,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屎尿失禁。
整个闹市中,除了惨叫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有些人别开头不敢再看,有的人已经在往后撤,他们宁愿看脑浆四溢,这种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下刀子,还一次一点点这样的事,他们不敢看,会做恶梦的,一定会做恶梦的。
看向台上依然端坐着,看不出任何变化的安宁公主,这时候没人再去想像那张面纱下的脸是如何绝色,对安宁公主的狠戾,他们亲身感受到了。
刽子手业务不熟悉,当然不可能真的做到千刀万剐,看到身上到处连皮带肉一起被挖掉的犯人眼中的哀求,饶是铁石心肠如他们,手也开始颤抖,一开始他们觉得这完全没有问题,公主让他们吃药根本就是小看他们。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要不是有这种药强行支撑着他们,他们估计现在已经站不稳了。
情儿闭了闭眼,大热的天气,手脚冰凉到有些钝了,身后温热的体温靠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并不言语。
&ldo;莲奕,我是不是做得过了,凌迟是我们那里最残忍的死刑。&rdo;
百里莲奕端起无艳换好的热茶递到她嘴边,&ldo;喝几口暖暖身子。&rdo;
情儿听话的喝了几口茶,垂下的眼帘掩住了其中的涩意,再热的茶,也热不到心里去了。
百里莲奕坐得更近了些,企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却没有抱住她,不是他不想抱,而是不能,他不能毁了情儿辛苦营造的这些,情儿既然要给皇城中人留下这种形象,成为一个威慑的存在,那他便支持,哪怕这时候他心疼都有些痛了。
&ldo;情儿,你做得很好,后方安稳了,钟离夜才能心无旁骛的上战场,不是每次你都能这么及时的出现在他身边的。&rdo;
是啊,几次和死神抢人,幸运的是,她真的抢回来了,可是下次呢?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怎么可能再那么及时的出现。
当这个恶人她并没有什么负担,但是心底的道德底线还是在的,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夺人性命,因为那只是瞬间的事,可是现在,却是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下刀子……
看着刑台上血迹模糊的人,和大口喘气的刽子手,情儿手指动了动,三人瞬间落了气,这对他们来说,大概是最大的仁慈。
刽子手颤抖着手去探了探气息,向一边一直抹汗的官员道:&ldo;启禀大人,犯人已经死了。&rdo;
官员点头,僵着声音向监斩台上躬身道:&ldo;启禀公主,三个犯人已死。&rdo;
情儿清越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让人打心底发寒,&ldo;刽子手换人,带另三个犯人。&rdo;
&ldo;是。&rdo;
抽出另外三张卷宗,在上面划了个大大的叉,下面的人会意,高声唱诺,&ldo;准备行刑。&rdo;
三个犯人脸上一片死灰,想到那些刀子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更是深身直颤抖,为什么,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忍住,要是忍住了,今天就是他们看别人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