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里挂了一些暖黄色的氛围灯,暖色灯光洒在岑鹭的脸上,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可他似乎觉得自己很酷,嘴里说着那样有些玩味的话。
那一刻,杜康想起了那天他发烧的时候躺在床上说自己太坏了的情形。
那时候他好乖。
就像是一个乖巧的中学生拼命装得像个大人的样子。
杜康也不拆穿他,喝了口一旁杯子里早已经冷掉的苦荞茶。
&ldo;是吗?看着不像啊,有什么丰功伟绩吗?&rdo;
这话倒是难到岑鹭了。
他从小都是个透明人,别人欺负他他也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小学的时候盼着读初中,初中的时候又盼着读高中,读了高中盼着读大学。
总想着等到换了一个环境应该就好了,换了一个环境他的生活应该就能跟普通人一样多姿多彩了。
可是每次都像是一个轮回,他又重蹈覆辙。
直到碰到薛文博,薛文博是第一个送他花的人,是第一个真诚拥抱他的人。
或许那时是真诚的吧。
薛文博给过他从未有过的温暖,所以失去的时候岑鹭才会觉得窒息。
他怨薛文博,却也恨不起来,更没有胆子去找薛文博的麻烦。
然后他又躲到这大理来,想着到了大理日子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目前看来
岑鹭不敢去想,他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厄运相中的人。
他如果和杜康再近一点,或许又会发生各种各样让他不能应对的事情。
&ldo;没,我开玩笑的。&rdo;
岑鹭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又拿起筷子去锅里捞菌子,不再看杜康。
杜康即便再不敏感他也发现了岑鹭的情绪不大对劲。
似乎刚才的问题戳中了对方什么不好的回忆。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当时他为什么会在烧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说那样的话呢?
杜康嗯了一声,起身道:&ldo;你先慢慢吃,我去跟王子晨说一声,一会儿就直接回去了。&rdo;
让对方静一静总是没错的。
果然,听到他的话,岑鹭很乖巧地就应了。
他乖得很,乖得想让杜康去摸他的头,但这么没有边界的行为杜康不可能再做第二次。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岑鹭想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也没办法。
只希望他自己能够慢慢地想通吧。
已经算是初秋了,回去的路上有点凉。
但杜康开得慢。
伴着晚风,岑鹭说不清自己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他觉得轻松,可同时心里又是空落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需要用什么来填满,只是明显感觉风一吹心里就又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