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谢青知也发生了一点变化,首先是满身的文人气质,再加上在林府养着,根本就不像是乡里的孩子,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而且谢青知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厮,手中皆是提着林管事早就备好的东西。
听到敲门声,正在洒扫院子的小谢氏不耐烦的将扫把往地上一扔,口中抱怨,“来了来了,催命呢,敲什么敲,敲坏了你”
一个赔字还没说出口,小谢氏就长大嘴巴愣在了原地。
“你你是?”也不怪小谢氏没认出谢三郎,实在是他的变化太大。
谢青知倒是还记得小谢氏,只淡淡点头,“大伯娘。”
随后不管还在发愣的小谢氏直接进了屋,身后的两个小厮也赶紧跟上。
小谢氏愣了许久,在谢青知要进堂屋的时候才一嗓子喊出来,“你是三郎?!三郎!”
谢青知皱皱眉,各屋的人却被小谢氏这声音都引了出来。
特别是杨氏,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便直接跑出来,看见谢青知的那刻,杨氏心里悲喜交加,一下子冲过去就将谢青知抱住,嚎啕大哭起来。
“娘的儿啊,娘的三郎,你可终于是回来了。”杨氏哭的不能自己,她等这一刻等了许久,如今还像是做梦一般。
谢青知也有一年没见过爹娘,刚开始进学的那几个月,爹娘还会时不时去林看望自己,后来老师说爹娘为了不打扰他读书,以后便不再来见面。
当时谢青知便都信了,可看了如今和之前太大变化的娘亲,他难得的露出了别的表情,那是不悦,“发生了什么?”
杨氏还在哭着,听了儿子的问话只是摇头。
一旁看着侄子浑身气派的小谢氏,闻言心虚的低了头。
这时屋里的谢老头和谢老太也都赶了出来,见到最出息的孙子,平日沉稳的谢老头也不免激动。
上前来,谢老头一下子抓住谢青知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出自己忧心依旧的事情,“三郎,你考的如何?”
谢青知怕怕娘亲的后背,也不在意被谢老头抓着的右手,“虽是不才,却也中了廪生,不日便要启程,老师为我找了门路,或许能进国子监。”
谢老头激动的面红耳赤,抓着的手更加用力,“你说的都是真的?!”
随即不等谢青知回答,便哈哈大笑起来,“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我们老谢家终于能有个出息的,往后便是到了地底,我也有脸见列祖列宗。”
谢老头兀自激动,谢青知的右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红痕,跟着回来的两个小厮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便道,“老爷子,您可别太激动,那可是握笔写字的手,万一捏坏了可咋整。”
谢老头一听,赶紧松了力,他可不觉得小厮小题大做,那小厮说的对,这只手可金贵,得宝贝着才成。
谢青知摆手,“无碍,我不过是得了廪生,廪生有二十余名,比不得六郎。”
谢老头闻言一愣,三郎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谢青知主动解释,“六郎同我一起下场,取了县案首、府案首和院案首,是我们保定府的小三元。”
此言一出,谢老头愣住了,谢老太和小谢氏也愣住了,就连还在流泪不止的杨氏也瞪大了双眼,众人脸上摆满了不可置信。
第86章【修】
谢青知可没感受到自己的话给其他的带来的影响,就要扶着杨氏回屋。
“三郎,你你方才是在说笑吧?六郎怎可能比你还聪明,还小三元,不可能的,不可能。”杨氏却用力箍住谢青知的手臂,死死盯着谢青知的表情。
谢青知皱眉,“我为何要说这种玩笑,六郎比我聪慧。”
谢老头颤抖着声音,睁大双眼,“当真,当真是六郎。”
“确实如此,小三元公可是我们松陵的骄傲,如今南宁府各县都知晓我们松陵出了个神童,别的县都羡慕的很咧。”还是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小厮。
谢老太听着突然就嚎出声来,拍着大腿指着谢老头,“你个糟老头子,我当初就说不把三房分出去,两个劳力没了,还得自己一把老骨头下地,如今还亏了个神童孙子。”
憋屈了一两年,可算是让谢老太抓住了他的错处,就要抓住这个,和老头子吵起来。
谢老头此时脑海中只反复浮现“小三元”“神童”这些话,久久的不能反应,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谢青知。
“三郎,你可知六郎现在在何处,你俩是结伴回来的吗,我要去县城找六郎。”虽然是分家,但是到底姓谢,只要自己去说些好话,能将人哄回来肯定最好。
谢青知摇头,“我是一人回来的,六郎如今去了京城,可直接进国子监读书的。”
谢老头是听说过国子监的,还是谢长时之前读书时为了能从谢老头那里多要些银子,将国子监拿出来做筏子,跟谢老头一一诉说了国子监的好处。
说什么从国子监出来,便能直接当朝为官,其实谢长时自己的都不太清楚,只能同窗之间聊起,羡慕那些能进国子监的太学生。
“真是老祖宗保佑啊,老谢家终于要光耀门楣了。”谢老头双手合十对着祠堂方向拜上几拜。
谢老太见自己嚎的这嗓子没人搭理,因为有了分家这一遭,谢老太自觉自个儿占理,如今腰板也可以挺起来了,“保佑个什么,人都不回来了,还光耀门楣,谁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