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心口紧缩,差点没直接晕过去,他怎么敢,怎么敢在众人面前将胡乱揣测的话宣之于口。
却不知谢青云本就不是好性子,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对于程进这种人,你若是不把他彻底摁下去,这人就能时不时出来恶心一下。
谢青云当然不想放任,既然他主动要攀扯上自己,那便让他一次攀扯个够,也不知这后果程进能否承受。
程进的那抹恶意,谢青云看的真真切切,且他说的那些话,便是败坏他们三人,本就无情面可留。
第92章【修】
本来徐先生就不喜欢学生搬弄是非,那些小心思,弯弯肠子,当谁看不出来,怎么说也是教了这么多年的书。
徐先生眸色沉沉的看向程进,见他脸色被吓得惨白,心里多少信了谢青云的话,“你便是在背后如此议论他人?”
“先生,事情绝不是他说的那般,那都是他胡言乱语,只是想坏了我的声誉,望先生明断啊。”程进赶紧解释。
谢青云道,“我是否胡说,你心里有数,昨日我回号舍,不过与让人说了几句话,你的那些言语,想必还没忘吧。”
程进摇头,“都是你们看不惯我,如今又要合伙来污我名声,我是决计不服的。”
谢青云看他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了,便道,“我将昨日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若是有假,那我今生科举无望,可行?”
程进咬紧牙关,昨日的事是如何发生,是非对错在谁身上,一听便明了,若是谢青云真说了出来,那旁的人要怎么看自己,千万不成。
“昨日你在堂上发呆,陆学录训诫两句,而后下学又把你单独留下说教,你却回来胡言,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编造出这么多事情。”程进顾左而又言他,反正扯出一堆,就是不正面回答谢青云的问题。
谁知这话出来,却引得徐先生频频看向谢青云,脸上还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程进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徐先生对谢青云的不认真,不满起来。
“这事全班上都瞧见了,你却说学录是等你写完东西,可见虚荣心之甚,还哄得他们二人唯你马首是瞻,着实可笑至极。”程进再接再厉。
哪里徐先生却是直接朝着谢青云,“昨日那纸上的东西便是你写的?”
谢青云知晓他说的什么,便也点了头,“学生昨日听先生讲解,却觉《周易》真是巅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其中的道理让人惊叹,便就自己研究了一二。”
“好,孺子可教,那《周易》太过深奥,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可来问,昨日的那些纸如今在我这,等我看过,再交还与你。”徐先生露出赞赏。
谢青云谦虚,“不过是一点拙见,先生要看拿去便是一,若是发现有什么错处,也要请先生指正一二。”
程进看徐先生这竟然直接夸起谢青云,一时都愣住了,怎么又不一样了。
“先生…”
还不带程进开口说些什么,徐先生就直接摆手打断他想说的话。
“你既不满名次座号,那也有法子,国子监每月都有月考,到时重新定名次,你尽管发挥自己的才能,若是取了崇志堂头名,那想坐哪就坐哪。”
程进愣住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不觉得自己会比一个十岁的孩童差。
便是月考,谁又怕谁,到时头名一定是自己。那谢青云又算什么?不过保定府的小三元,保定府哪有他们顺天府来的有威名。
虽心里这么想,程进面上还是假装犹豫了许久,踟蹰道,“徐先生,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不过您要如此。那我也应了。”
随后又转身看向谢青云,“若不心虚,你也应了吧。”
看他脸上不掩得色,谢青云心中嗤笑,他才懒得等那么久。就趁这个机会,让程进搬出去吧免得看的心烦,还尽惹出是非来。
谢青云朝徐先生拱手,“先生择日不如撞日。何须要等到月考,你便出上一题,我与程兄当场做了便吧。”
“在场的各位,便都可以评价,到时输赢一目了然。”
程进思索起来,这样对自己到底是好是坏,按理说都不熟识,这些学生应当公允,毕竟有徐先生在这边看着,若是你胡乱打分,便是本身学识不精,还留了不好的印象。
本来学生之间的争斗,徐先生一般都不会搭理。只是他对谢青云,到底有了几分兴趣。
特别是昨夜从你博士那里拿回来的那几张纸,上面的《乾》《坤》二卦经义可以说十分详尽,便是徐先生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周易》,也有许多不知道的,却都在那些纸上看到了答案。
徐先生想看看谢青云的本事有多少,保定府小三元,还有那些纸,特别是谢青云,还是如此小的年岁,真是令人难掩期待。
“那便好,我便几道简单的,也无需写在纸上,若是谁先想到便抢答,再选其中一题,上来坐经义讲学,以此定胜负。”徐先生道。
程进有些小惊喜,徐先生定的这个规矩。对自己是有利的。毕竟谢青云的年岁还这么小,怕是说出来的话都难以服众,身长气势摆在这里。
见俩人都没有异议,徐先生让他们回到座位,随后叮嘱,“若是知晓答案就举手。”
若是这样的形式,谁有谢青云反应的快。只要是他看过的,基本已经深刻在脑海里。随便提起就能立刻想到出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