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忽地远远传来:“唉呀,我来迟了。”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烟尘滚滚,大队车马向这边行来。当先一人二十左右的模样,一头卷发,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穿一身碧绿洒金花鸟纹骑装,纵马飞驰而来。
常卓向他挥手:“秦表兄,我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
来者正是秦丰,不挠头笑道:“东西太多,收拾的时间长了点。还好赶上了。”他这次来,并没有住在郡王府,而是住在自己另置的住处。
常卓笑着对年年道:“秦表兄也要回京,你们正好两处并一处,也安全些。”
年年望着秦丰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和护卫,一时无语:秦丰这个骚包,嫌弃路上的吃住不好,恨不得连马桶都用自己带的。这么多的车马护卫,速度可想而知。
跟着他,安全是安全了些,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
年年在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只觉周围安静非常,没有嘈杂的人声车马声,也没有琉璃几个的笑语。
她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睡在马车中,身上搭的还是入睡时那条薄荷绿薄绸被。
她迟疑了下,掀开马车窗帘向外看了眼。顿时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推开了马车车门。日头正高,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茂密树林,遮蔽了阳光。四周所见,只孤零零地停着她所在是一辆马车,其余的车马都不知去了哪。
年年再坐不住,跳下车查看车印,只有一辆马车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她循声望去,看到聂轻寒背上背着弓箭,拎着一只肥硕带血的野兔走了过来。
第27章第27章
阳光滤过交错的枝叶,投下斑驳的影,枝上鸟雀惊起,振翅高飞。他踩着厚厚的枝叶,不疾不徐向她走来。
一身半旧青衫,古朴竹簪束发,俊逸的面容温润如玉,沉静如昔。
年年惶恐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抬步向他迎去。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对,她停下脚步,俏脸沉下,气鼓鼓地道:“聂小乙,这是怎么回事?”
聂轻寒目光落到她白皙莹洁的动人面容上:“醒了?”
年年哼道:“再不醒,我大概都被你卖到山沟沟里了。”
他一怔,眼中露出淡淡笑意:“嗯,多亏郡主醒得及时。”
年年愣了愣:她没听错吧,聂小乙是在和她开玩笑,这家伙居然会和她开玩笑?
聂轻寒见她呆呆的模样,眼中柔和闪过,温言问她道:“郡主想不想吃烤兔子?”
不想……才怪!晨间起得太早,她没有胃口,几乎什么都没吃。这会儿她早就饥肠辘辘,咽了口口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聂轻寒没有故弄玄虚,问她道:“郡主还记得前几日我们在玉鼓巷捉到的那个小贼吗?”
记得,那个云蛟帮的黑衣小贼,想来玉鼓巷踩点,结果被聂轻寒带着滕远舟几个捉住了。那日她去他书房,原本是听他审讯的,结果……
年年玉颊染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容貌清丽绝俗,生气不笑时,气质清冷,令人不敢轻亵,这会儿却是粉面如霞,杏眼流波,天然一段妩媚勾人心魄。
聂轻寒心中一荡,面上不动声色:“那小贼说的是实话,你嫁妆丰厚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广南、襄樊沿路的绿林闻风而动,出了静江府,一路穷山恶水,人烟稀少,不会太平。”
所以呢?
聂轻寒道:“秦表兄的意思,跟着大部队走怕有危险。他的队伍人多目标大,藏不住,躲不开,不如让珊瑚假扮你,留着吸引盗匪的注意力;我带着你另走一路,等到盗匪解决了,我们再和他会和。”
年年被他一提,想起来了。文中他们和秦丰会和,从静江府出发后,聂轻寒就神秘消失了。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拨盗匪,福襄自幼娇生惯养,哪见过这种阵仗,受了不少惊吓。直到最后一拨、最厉害的盗匪出现,聂轻寒才突然出现,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援兵,和秦丰里应外合,将盗贼一网打尽,一举震慑了整个绿林道。
问题是,文中神秘消失的只有聂轻寒一人,现在为什么还带上她了?而且听他话音,居然还是秦丰的意思。
聂轻寒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解释道:“秦表兄还等着你去救他妹妹呢,不敢让你有丝毫闪失。”
年年信他个鬼。聂轻寒的脾气看着温和,实则最有主意,他若不同意,秦丰能说动他?再说了,秦丰那脑子,能想出找人假扮她的主意?
问题是,聂轻寒为什么要带上她?
年年不高兴地道:“那你们也不能擅作主张。”
聂轻寒神色抱歉:“你那会儿睡得正香,时间紧迫,实在等不及。”说话间,他已熟练地生起柴火,用一根树枝穿了野兔,架在火上烧烤。
年年目光情不自禁被兔子吸引了。她好饿,至于这个问题,回头再纠结吧:人都被他带出来了,她还能自己回去不成?反正这段剧情是为男主收小弟,树威名服务的,没她什么事,她跟着哪一路走都不影响主剧情,就随遇而安吧。
聂轻寒翻动着穿在树枝上的兔子,见她眼巴巴的模样,含笑问她道:“你要不要试着来烤?”
年年立刻退了一步,嫌弃地摇头道:“热,脏兮兮的,烟又熏人。”一脸你怎么想得到的表情。看她这双手,又白又嫩,宛若美玉,像是能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