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寒心里叹了口气:这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模样,换了旁人,委实说不出的讨嫌,偏她做来仿佛天经地义,甚至还觉出了几分可爱。
知道她娇贵,他本来也没指望她能做什么:“那郡主去车上等我烤好。”
年年就等他这一句,关照道:“我喜欢皮烤得脆一点。”
他好脾气地“嗯”了声。
年年满意地回到了车上,从行李中翻出了点心和水袋,正要享受,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聂小乙该不会是想到这一点,才把她带了出来吧?
年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对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想提前对她下杀手了?
原本按照书中剧情的发展,这个时间段应该还不至于;但,书中可没有郭燕娘送告密信这段情节啊。
年年看了眼自己佩戴在腰间避子的药囊,觉得情况不容乐观。郭燕娘的告密信都说她和段琢密谋要害他了,换了她,也得先下手为强。
更可疑的是,今天聂小乙笑得也忒多了些。他性子沉稳,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个样子要说没鬼,谁信?
年年越想越忧心:那可不行,虽然死是一定要死的,但如今她的剧情还没走完,提早结束的话影响了主线剧情,任务失败,评分绝对会惨不忍睹。更惨的是,还会倒扣大量的生命值。
作为一个优秀的任务者,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悄悄将车窗帘揭开一条缝,忧心忡忡地外看去。
聂轻寒坐在火边,时不时转动一下穿着野兔的树枝,神情专注。跳跃的火光印在他冷白的肌肤上,为他低垂的眉眼染上了几许暖色。
年年看了许久,叹了口气:聂小乙城府太深,她从他的面上压根儿看不出任何真实情绪。
安全起见,要不,这两天她表现得乖顺些,向他示示好,暗示他她还可以挽救一下?等到回到大部队,再继续刷仇恨值。能屈能伸,方是任务者本色嘛。
年年打定主意,拿起刚刚找出的水袋,跳下车厢,慢吞吞地走回聂轻寒身边。
颐指气使惯了,忽然要向他示好,她一时居然开不了口。年年不由鄙视自己:想当年做别的任务时,她什么死皮赖脸的招数没用过,果然是做了几年郡主,飘了。
聂轻寒见她过来微讶:“饿了?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年年还是开不了口,干脆在他身边蹲下,一手拎着水袋,一手托着腮,眼巴巴地看着烤兔子。
聂轻寒将她种种举止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她刚刚在车厢中偷偷看他,他就发觉了。结果没一会儿,她就拎着水袋跑了过来。水袋向他递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此刻,她乖乖地蹲在他身边,离他只有一臂之隔,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他娇贵的小郡主呀,不是怕热,怕脏,怕烟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