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我叫珍珠她们过来帮忙。”
“不用,珍珠不是还要誊写账本吗?这事就不必折腾她了。”年年兴致勃勃,“我自己去采花,你准备其它工具。”
聂轻寒挑灯看完几篇时文,正要休息,忽然听到院中踢踢踏踏的声响。他抬眼看去,见年年穿着雪白的薄绸寝衣,挎了个小竹篮,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赤脚趿拉着木屐去了院中凤仙花丛边。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她露在木屐外的可爱玉趾上:天气一热,她似乎便不喜欢着袜,几次见她,私下里都是赤着一对雪白秀气的足。
不过,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她这是……出来摘花?
月光下,美人如玉,素手摘花,宛若一幅最生动的画卷。偏偏美人极为挑剔,挑挑拣拣的,专捡品相上佳的花才肯摘下。
聂轻寒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照她这磨蹭劲,怕不是要挑到天亮?她不会还想要连夜染好吧?
她可真是……任性得可爱。
正哭笑不得,围墙外,忽然“当”一声,传来清脆响亮的锣响。年年吓了一跳,手中小竹篮坠地,刚刚摘好的凤仙花落了一地。
第二声锣又响起,围墙外,有人大声喊道:“抓贼啦,抓贼啦!”瞬时乱成一片。
几个丫鬟都被惊动,跑出了屋。聂轻寒发现年年似乎有些不对,蓦地起身,飞快地走到她身边。年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
聂轻寒温言叫了声:“郡主。”
年年目光失焦,没有反应。
被锣声吓到了?聂轻寒心头生起担忧,伸手握住年年的手。他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已满是冷汗。他心里一咯噔,动作快于意识,伸手将她整个揽入了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唤道:“郡主……”
不知喊了多少声,年年慢慢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杏眼渐渐有了光彩,低低应道:“聂小乙?”模样分外脆弱。
他道:“是我。”
她又唤了一声:“聂小乙。”
他“嗯”了声:“我在。”
她茫然看向四周:“这里是……”
他道:“是我们的家。”
她喃喃重复道:“我们的家?”
她的样子实在不对劲。聂轻寒暗暗皱眉,安抚地轻拍她背的动作越发轻柔。她雪白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樱唇惨白,乖顺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娇躯微颤,一动不动。
外面的鼓噪声越来越响,很快,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有人兴奋地喊道:“小乙哥,贼子抓到了。”
他扬声道:“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