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她生气的是,她的意志太不坚定了,被他一亲一哄,脑子一迷糊,就丢盔弃甲,任他胡作非为。
她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她的仇恨值该不会归零吧?
年年胆战心惊地打开任务手册,看到熟悉的乱码,才想起来有十天的权限封禁期。意外的是,任务进度居然又前进了一,达到了九十一。
怎么回事?年年茫然,总不成本应反目成仇的两人酱酱酿酿了,还有助于推动剧情吧?
想来想去,应该是夜审后,聂轻寒知道了段琢是劫嫁妆事件的幕后人,推动了剧情发展。毕竟,她这个反派妻子只是整本文的前奏,聂轻寒和段琢的明争暗斗才是故事的正篇。
聂轻寒与段琢矛盾的开始,便是这夺妻之恨;之后,随着聂轻寒身世暴露,牵涉到皇位之争,越发不可调和;而她和段琢的藕断丝连,狼狈为奸,则是矛盾加深的助推剂,也是她惹下杀身之祸的真正原因。
她忍不住看向轿外。
聂轻寒步履从容,不紧不慢地跟在轿子旁边。阳光炽烈,暑意侵人,他青衣布鞋,神情平静,身姿挺拔,晨间的那场欢事仿佛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他本就是心性坚定之人。
她的担忧慢慢平息。
男主看似温和,实则冷情苛刻,心机深沉,哪怕是枕边人,只要背叛过他,绝不会原谅,更不会心软。
故事后期,他身边有个绝色倾城的娇柔美人,颇得宠爱,美人的真实身份却是段琢安置的眼线。他发现后不动声色,有意怀柔,诱得美人对他心动反戈,将错误的信息传递给段琢,让段琢判断失误,吃了大亏。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没有利用价值的美人被段琢下毒灭口,无动于衷。
他这样的性子,她其实不必太担心仇恨值一时的跌落吧?毕竟,随着剧情的发展,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叫他永不能原谅她。
今日的郡王府之行,就是她展露恶毒嘴脸,和他矛盾升级的一场大戏。
昔日众星捧月的小郡主回门,只带了一个丫鬟,车马全无;新嫁的夫婿亲自拎着寒酸的回门礼,形如村仆;郡王府怕得罪皇家,待他们也多有轻怠。府中一干踩高捧低的不免指指点点,暗中嘲讽。
心高气傲的小郡主哪受得了这些,先在郡王府闹了一场,回去又恶意指责男主,和男主大闹一场,让两人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关系越发恶化。
能否把损失的仇恨值快速补回来,在此一举。
小轿旁,聂轻寒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年年在轿中,似乎看了他许久。先前他半强迫半哄地要了她,折腾得委实狠了些。她那样娇气的人,哭得眼睛都红了,自然恼得狠了,沐浴过后就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可她待他,到底还是心软的。
一行人行不多远,便看到顺宁郡王府气势恢宏的大门,朱漆金钉,吞金兽首,黑底金漆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两座巨大的石狮子拱卫左右。
郡王府长史邱元忠带了几个家丁候在门口,等得满头大汗,腿都酸了。见到姗姗来迟的他们,松了口气,快步迎上道:“可算是来了。”
想到迟到的原因,年年脸上就烧得慌,忍不住又狠狠瞪了聂轻寒一眼。
邱元忠向他们行礼:“见过郡主,见过姑爷。下官奉王爷之命在此迎候。”
聂轻寒颔首致意:“有劳邱长史。”
邱元忠道:“郡主,姑爷,请随下官来。”领着他们,却不走正门,往东边的角门行去。刚刚举步,忽听轿中传来娇声:“且慢!”
邱元忠停步:“郡主有何吩咐?”
年年并不露面,在轿中问他道:“大门怎么不开?”
邱元忠赔笑道:“郡主知道的,王府大门需有正经大事才……”
年年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堂堂皇家敕封的郡主,父王的长女,和夫君第一次回门,难道不是大事?”
邱元忠语塞:“这……”
年年冷笑:“段琢来时,父王都开了正门迎他。难道在父王心中,我和他女婿竟连段琢都不如?”
邱元忠一脑门子的汗,只得道:“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也是为了郡主好,不想惹了旁人的眼。还请郡主体……”
年年不依不饶,再次打断他:“什么旁人,不就是段琢?”
邱元忠脸色陡变:“郡主。”
年年哼道:“你们怕他,我却不怕。今儿我话放在这里,你去告诉父王,他若不开正门,我这就回去。这个门,我不回了。”
轿外雅雀无声。轿内,年年揉了揉僵硬的脸颊,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表现棒棒哒。
原文中,这段剧情充分体现了福襄郡主这个草包反派的无理取闹,虚荣浅薄,反衬男主的忍辱负重。
她和聂轻寒的婚事本就来得不光彩,又是拂逆了皇家之意,虽然临时让常莹顶上,勉强糊弄过去,但终究经不起有心人细查。
顺宁郡王和聂轻寒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默契地低调处理了这桩婚事。福襄郡主却压根儿不理解他们的苦衷,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因为嫁给了聂轻寒,全天下的人都欺负她,看不起她,抓着由头就闹了起来。聂轻寒好言劝说,反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直言他给段琢提鞋都不配。
没脑子的结果自然是让顺宁郡王失望,让聂轻寒越发厌恶她,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