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非依旧专心致志替她治疗着伤口,纵使即将完工,也没有半分懈怠。
“偏不!”
离墨起了耍小性子的恶趣味,撑起身子倾身靠近他,湿透的里衣顿时若隐若现暴露在他的眼底,她发间缀着花瓣,锁骨一片淋漓亮泽,他呼吸陡然深沉,只听她说。
“你是第一次吧?”
“恩?”暮非皱眉有些不解地望向她。
“就是刚才啊……”
离墨眼底笑意狡猾,像只聪明的灵狐,夸张的撑大嘴型小声道,“你不是差点把我给……”
“当……当然不是!”
见她面上闪过一抹娇羞的绯色,不等她说完,暮非便蹭的站了起来,几乎是向后踉跄了一步,面无血色地看她笑的得意洋洋。
“真的吗?”
离墨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上下扫了他一眼,见原本淡漠如水的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尤为可爱,不由展现出少女一面,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臂冲他招了招,“过来让我探探你的脉搏。”
“无理取闹的傻丫头!”
暮非气结,一拂袖背过身不再理她,眼底的笑意却如涟漪般缓缓荡开,整个人都如同被溺毙一般甜蜜。
这种滋味,是不属于他的奢望。
“满嘴谎话的大笨蛋!”
离墨也不恼,朝他眨眨眼,张嘴便戏谑了回去。
屋外笙歌不减,他微侧着身子唇角含笑,她支着下巴凝着他,两人谁都没想要破坏这个氛围,时间仿佛真的静止在了这一刻。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风姿,他不会认错,这就是当年在龙漠让他等了八年的少女。
“我们……”终于离墨忍不住先出声,声音却轻的如同风过花丛,“是不是见过?”
“对,我们见过。”
“可我不认识暮非。”
月牙面具落在脚边,暮非拂过拇指上的青铜扳指,眼底掠过一丝沉重。
一如当年,他是被狂风肆虐的海燕,颠沛流离,她是任猎鹰驰骋的晴空,眸含乐土。
只此一眼,他便再也不想移开视线。
所谓名字,不过是南氏的一种荣耀,也是他一生难以挣脱的枷锁。
他是南城雪,是万人敬仰的冥皇,所以他不配去选择自己的人生,不配去获得憧憬的自由。
一切的一切,只允许自己在梦中红尘逍遥一回,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他今夜再梦一回吧!
“不。”
一枚绯红的烟花绽开在他的身后,暮非缓缓回眸,笑容恍若三月暖阳,一下照亮了她心底的阴霾。
“在下北冥,南城雪。”说着,竟从袖中取出一根略微残旧的桐花簪,“当年龙漠一战,是你输了。你说八个月后来找我,如今已经八年过去了,这一回,是你食言了。”
“抱歉,发生了些事。”眼前烟花堙没,离墨唇角挽起笑意。
“我会一直等。”
“南城雪。”右手渐渐握紧,腹部传来撕裂的隐痛,离墨却笑的愈加明媚,“我叫,年年。”
“年年?”
“恩。”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晃八年,她从生走到死,又从死走到生,八年前她和他订下婚约,她却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