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日了,他已经两日没有她的半点音讯了,而与此同时,明日正午,就是他与孟千寻的正式大婚之日了!
墨儿,你到底在哪?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有些疲惫地靠坐在床榻上,双目无光地望着面前跳跃的烛火,那火宛如她张扬起舞的衣衫,一时怎么也挪不开眼。
即荣爬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膀子,将小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的不出声。
长孙一澈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精致的眉眼,熟悉的气质,还有那因为担忧而紧紧抱住他的小胳膊,都像极了某个人,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无声叹了口气。
“墨儿,我到底,还是没能照顾好他。”
殿门突然被推开,是魏清回来了。
“主。”
长孙一澈忙道,“找到她了?”
“还没。”魏清摇头,神色凝肃,“属下派出四拨人马,分别前往各方暗中搜寻大人的下落,却都是无功而返。包括出动了潜伏在皇城中的探子,可他们都说从没见到大人,属下认为,大人是在校场附近被人给截去的!”
“我也想过她是被人绑架。”
长孙一澈双手越收越紧,盯着绯红的天幕,语带寒气,“但是她武功高强,一般的杀手根本不能近身,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者说,是有什么人,把她给藏起来了!”
只是他不明白一点,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他黑眸幽深,如凝冰寒潭,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完全失去血色,变得苍白,“你继续调查下去,动静小点,不要打草惊蛇。”
长孙一澈心中百转千回,之前离墨有跟他飞鸽传书过,她与长孙一凡达成了某种协议,虽然感到匪夷所思,但既然是对长孙一凡有益,那应该不会是他掳走了离墨。
而孟千寻这几日一直在筹办大婚之事,也根本没多余时间去安排人手,至于千叶门,如今一盘散沙,无法凝聚,也不可能对离墨不轨。
双眼闭起又缓缓睁开,长孙一澈深缓地呼了口气,冥冥之中,他觉得这事肯定跟那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慕千邪和姬魅桥,现在在哪?”
他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气,魏清一惊,忙道,“属下无能,实在不知,他们是两日前连夜出宫的,两人都武艺高强,又趁着夜色,我们的人根本无法追上他们的马车。”
“若是明日一早,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你就替本王传令下去……”长孙一澈一张脸冷酷到了肃杀,碎冰似的眼中闪过决绝的光,“封妃大典,取消!”
他的喜服,他只穿给她一个人看!
“随本王去一趟血鸦谷。”
“是。”
很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暗人的接应下,飞快地出了皇宫。
只是长孙一澈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血鸦谷内某处隐蔽的屋子里,一场危机正在逼近!
最角落的一处房间摆设很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窄小的床上靠着一个披着猩红斗篷,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女子,一双手被人用浸了水的牛筋绳绑在身前,而她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碗兑了许多水的菜粥,已经冷了。
显然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而这个女子,正是失踪了两日,还渺无音讯的离墨!
“咳咳……”
喉咙干涩的发痒,离墨靠着床柱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四周。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窗也被一根根铁栏封住,落日将沉,虽然是夏夜,但血鸦谷却是寒气森森,一阵阵吹入人的骨子里,她床上别说是被子,连一条毯子都没,只能蜷缩着身子,勉强取暖。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离墨重重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无力地闭上了眼,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叶笛声。
那曲调很轻很淡,似羽毛,似风吟,却无比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叶笛奏着一首异域曲子,温柔而低沉,像是绵绵春夜里飘渺的月光,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呼唤。
曲调不停,和着即将沉沦的落日,透着一抹难言的悲戚与深情,可更多的,却像是一个丈夫在安抚着自己受伤的妻子。
是龙漠的歌谣!
“长孙一澈!”
离墨豁然睁开眼,从床上跳下来,摇摇晃晃地跑到小窗前,双手抓着那冰冷的铁栏,踮起脚紧紧地盯着远方深林中的瘴气。
是他!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