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被彻底打扫了几次,所有的痕迹全已经消失不见,之后几天铺天盖地的大雨,连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就算是人已经死了,也要找到尸体吧,可惜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一行人在山里折腾到了半夜,实在是点着火把也看不清楚了,才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城中,梁恩泽和老王爷直接就先缄默不言的回到府上了,岳孝严和岳九带着一堆衙役先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衙门。
刚草草的收拾梳洗了一下,就听到门口的随从大步跑进来了:“岳大人,门口来了一个自首的,说他害了梁恩伦。”
岳孝严和岳九相视一看,目光中全流露出兴奋,这难道是破案有希望了?当即答应一声,大踏步的赶往审讯所。
等到了审讯所一看,这来自首的人一身粗布衣裳,稍微猫着个腰,两只眼睛还带着对周围环境的好奇和新鲜。
岳孝严觉得此人全身好似一股油腻腻的气息,整个人像一个街头混混做派,觉得这种货色应该害不了国公爷的公子——梁恩伦身手不怎么样,可身边的侍卫小厮叫做梁磊的,自幼习武,可不是善茬子。
岳孝严收起周身吊儿郎当的气息,两条长腿稳稳当当的进了审讯所,目光烁烁的问道:“你是何人?把当日的情况说一下吧?”
此人面容猥琐,声音还挺轻快:“好的,官爷,小的名字叫做陈三,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手头缺钱,就在世家公子哥最喜欢呆着的翠红院外边一直等着,看到有钱的就想去摸两个点,正好梁小公子喝多了出来撒尿,我向他要钱,他不给,我就把他掐死了。”
“…”一派胡言,给自己找不自在。
岳孝严知道专门有那种街头混混为了逞强找乐子,专门来给大理寺添堵的,不过梁国公儿子的案子他们还敢来扯淡,难道不怕屈打成招,拿他们去顶罪吗?
当即坐稳了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陈三,见陈三既然是个混混,就肯定知道这个时间点顶风胡说八道是来找打的,既然敢来说明胆量倒可以。
陈三虽然有点钩肩驼背,可往那里一站还是带着点稳当和矫健,就算是个混混,手下也应该能管着几个兄弟。
岳孝严和他对视了一会,不接陈三其他的话茬,直接说道:“如果提供有用的线索,赏银一千两,但是记住,线索是要有用。”
陈三窘迫,想钱早就想疯了,所以才冒死前来:“我要五千两。”
岳孝严当场答应,反正这个钱也是梁国公出:“你的线索最好值这五千两。”
陈三要的就是这句话,左顾右盼了一会,向岳孝严勾了勾手指头,让他到近前来:“那个庙在梁公子出事前两天我也去过,只不过我觉得里边半夜点着一盏昏灯,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两三个人,我当时宁可在山里碰上狼,也没敢进去。”
果然!
岳孝严:“你半夜去湘山里做什么?”
陈三挠头:“我八十岁的老娘那一段时间刚没,我是去上坟的。”
岳孝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正常人半夜去上坟:“你看起来顶多二十五,你娘八十岁才死,是你娘五十五岁生的你吗?”
看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估计是半夜去山里几座像样的墓里偷东西的。
陈三跺脚,嘶了一声:“我说官爷,我就是来提供线索的,你难道还要审了我不成?”
岳孝严也确实不想搭理那么多,反正墓里的东西是早晚会被偷,死人也不会花钱了,给活人拿出去应应急也是应该的,就是这刨坟掘墓的事太缺德了。
“你当时去那个庙附近,看到了什么人?”
陈三牙一咬心一横:“官爷,我看那几个人借着一豆烛光映出来的身影,身材高大,动作敏捷,好像是练武的,可是听说话又像是山东口音,应该是山东人。”
岳孝严心思急转,山东人,练武的,半夜在庙里?这几个信息串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形成什么链条啊?“那些人说话的内容是什么?”
陈三说道:“我没敢久呆,半夜在庙里连灯都不太敢点,估计不是干的什么合法的事,我当时还以为也是来偷陪葬品的,心想就算是碰到他们也未必是对手,只听到他们说只是在此暂时落脚,万事小心,事成了马上就要走。”
岳孝严又问了一通,看来陈三只知道这一点,他留了陈三家里的住址,方便自己随时都能找到他,挥挥手道:“你走吧,这些天万事小心,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我有情况再找你。”
陈三郁闷了:“我说官爷,五千两银子在哪里领?”
这种大案子,苦主的家里肯定有赏金求线索,岳孝严招手叫来门口的岳九:“岳九,你去带陈三,到梁国公府里领三千两银子。”
陈三当即不满意了:“官爷,你当官的可不带这么糊弄老百姓的,刚才说好的是五千两。”
岳孝严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果然这人好看翻白眼看起来也自带那么点风流:“我觉得你这些屁话不值五千两,快滚!要不说你扰乱公务,打你二十板子。”
陈三气的转身就走:“臭无赖死流氓。”
“…”被个街头小混子说成无赖流氓,无语。
不过越听陈三说,岳孝严心中越凉,外地口音、半夜呆在庙里,说明可能只是流窜到京城做其他的事,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也许事情做完了真的已经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