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利跨进月亮拱门,只要再经过一曲悬挂红纱灯笼的廊芜,就能回到房间。
紧张到手心湿濡,姜宓深呼吸,提起裙摆抬脚‐‐
&ldo;大半夜的,也不晓得大夫人到底在做什么妖,大公子气急攻心,又吐血了。&rdo;
&ldo;可不是么,听说是让采花贼人掳去了。&rdo;
两道低语由远及近,姜宓反应飞快藏匿进拱门暗影里。
路过的是水流渊里伺候的俩婢女,其中一人嘲弄冷笑道:&ldo;掳?那是商殷大人心善,给她留几分颜面。&rdo;
另一人惊讶道:&ldo;我就说什么采花贼这么大胆,竟敢摸到咱们辅政重臣商殷大人府上来作乱。&rdo;
&ldo;哼,我听人讲,大夫人可是迫不及待跟野男人私奔的,指不定早苟且过了,大公子还时常叮嘱商殷大人,要待她这个长嫂好一些……&rdo;
……
还有什么话,随着那俩婢女匆匆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听不太清了,可大抵知道她们会怎么编排自己。
她垂下眼睑,勾嘴角,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湿冷嘲意。
若说商珥的死,是她上辈子苦难的始端,那暴君商殷,便是她所有的噩梦来源。
所以这辈子,她一定要逃出去!
怀着这样的信念,姜宓偷摸回到自己房间。
她的房间在流水渊的西厢,距离商珥的北厢隔了一汪锦鲤湖。
故而姜宓镇定地打来热水擦洗身上,又换衣裳,这番动静也没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她简单给腰侧胯骨上了药,琢磨了会,又翻出从前和青梅竹马私相授受的书信。
那些书信原本被细心地收在妆奁暗匣里,折叠整齐,一看就很珍视。
姜宓面无表情,白嫩脸上尽是漠然。
她将书信付之一炬,亲眼看着烧成灰烬,随后她还将那灰烬倒进了净室恭桶里,又拿水冲了冲。
重活一次,还是多少有些好处的。
至少,她这回可以选择跟这个狗东西划清界限,再没任何关系。
姜宓如此想着,整个人放松下来,腰侧的擦伤就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素来皮肤娇嫩,最是怕疼,眨眼之间,眼圈红了,并泛起濛濛水雾。
她抽了抽鼻子,慢吞吞挪到妆奁前,翻箱倒柜地清点首饰细软。
金的、银的,玉的……等等物件,也一并搬了出来。
要逃出商家,钱财必不可少,只可惜她进府之时没有嫁妆,手上能周转的现银并不多,多的是商珥送她的头面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