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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陈廷敬沉吟着：&ldo;真是怪了。带她进来。&rdo;

大顺走到门口交代几句，过会儿衙役就带着小女子进来了。小女子很是倔犟，怎么也不肯跪下。两个衙役使劲按住，她才跪下了。

陈廷敬语气平和，道：&ldo;姑娘，你真把我弄糊涂了。年纪轻轻一个女子，平白无故地要行刺钦差，行刺不成又要自杀。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女子低头不语。

陈廷敬笑道：&ldo;世上没人会闲着没事干就去杀人。说吧，为何要行刺我？&rdo;

小女子冷冷地白了一眼陈廷敬，又两眼低垂，拒不说话。大顺忍不住喊叫起来：&ldo;钦差大人问话你听见没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rdo;

陈廷敬朝大顺摇摇手，对小女子说：&ldo;我新来乍到，在山东并无仇家，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你不像个平常人家女子，倒像个大家闺秀。&rdo;

小女子仍是不吭声。

大顺说：&ldo;老爷，看来不用刑，她是不开口的。&rdo;

陈廷敬摇头道：&ldo;我相信她要行刺我是有道理的。我只想听她说说道理，何必用刑？&rdo;

问了半日，小女子却是只字不吐。

陈廷敬很有耐心，说：&ldo;你应该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何况是行刺钦差？假如要治你的罪，不用审问，就可杀了你。可我不想让你冤枉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rdo;

这时，马明突然推门进来，陈廷敬便叫人把小女子带下去，等会儿再来审问。大顺递上水来，马明顾不上喝，便把德州所闻如此如此说了。

陈廷敬略加思忖，提笔写了封信：&ldo;马明，辛苦你马上去趟恒泰记，请他们看在老乡面上，到时候暗中接应。&rdo;

马明带上陈廷敬的信，匆匆出门了。大顺问：&ldo;老爷，再把那女刺客带来？&rdo;

陈廷敬摇头说：&ldo;不忙，先把向大龙和周三叫来。&rdo;

大顺带了向大龙和周三进来，陈廷敬目光冷峻，逼视着他们，良久，嘴里才轻轻吐出两个字：&ldo;说吧！&rdo;

两人脸都白了，面面相觑。向大龙壮着胆子问：&ldo;钦差大人，您……您要我们说什么？&rdo;

陈廷敬冷冷地说：&ldo;你们自己心里明白。&rdo;

向大龙小声说：&ldo;钦差大人，您可是我们百姓爱戴的钦差呀！我们百姓爱戴好官，这难道做错了吗？&rdo;

陈廷敬说：&ldo;你俩跟我好几日了，见我没问你们半句话，就以为自己碰上天下头号大傻瓜了是吗？&rdo;

向大龙仍是糊涂的样子：&ldo;钦差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您要我们说什么呀！&rdo;

陈廷敬怒道：&ldo;别演戏了！你们早已知道我是钦差了，还要巧言欺诈，就不怕掉脑袋？&rdo;

两人扑通跪下，把什么都招了。原来两人真的是德州府的衙役，路上场面都是巡抚衙门那位幕僚孔尚达派人安排的。德州连年灾荒，富伦却不准往朝廷报灾，要的是个太平的面子。德州这边百姓便四处逃荒，还闹了匪患。富伦知道张汧同陈廷敬是亲戚，就先把他请到济南去了。

陈廷敬听罢，气愤已极，骂道：&ldo;哼，我就知道你们是衙门里的人！你们想想，你们都是做的什么事呀？花钱买了东西，雇了百姓来做假，百姓背后会怎么说你们？我不想当着百姓的面揭穿你们，是顾着你们的脸面，顾着朝廷的脸面，也是顾着我自己的脸面！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哪！&rdo;

审完向、周二人，陈廷敬又让人把那送粮敲鼓的朱七带了进来。那朱七是没见过事的，吓唬几句，就倒黄豆似的全招了。原来义仓里的粮食，既有官府里的，也有朱仁家的。那朱仁同二巡抚孔尚达是把兄弟，凡事全听巡抚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