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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听到老人叫自己，大天狗回过神。

老人温和笑道：&ldo;药已经在煎了，你也松快一点，不要皱着眉了。&rdo;

大天狗神情一松：&ldo;那就多谢先生了。&rdo;

老人给自己倒了杯茶：&ldo;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真是把我这个老头子也下了一跳！像你这样的父亲可不多见啦。&rdo;

父亲。

大天狗听到这个称呼，刚想反驳，就想起来他没法定义他和阿谖的关系。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是父女吗？

是兄妹吗？

还是收留者与暂居者？

他无法定义。

于是大天狗垂下眼睑，问道：&ldo;先生怎么会这么想？&rdo;

老人哈哈一笑：&ldo;那还用问吗？这般焦急的样子，若不是眼珠子一样护着的女儿怎么会有？&rdo;

他有很急吗？

大天狗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不和老人纠结称呼的问题。

&ldo;先生过誉了，是寻常人都会这么做的。&rdo;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ldo;我治过那么多生病的孩子，贵族的，穷人的，都见过不少。但对女儿这般上心的，你算是头一个。&rdo;

大天狗没有接话，老人继续说：&ldo;这个世道，女儿家不值钱呐！不能传宗接代，将来嫁出去还少不得要一笔嫁妆，女儿说到底还是外人。穷人养不起，贵人不在意。&rdo;

大天狗不赞同：&ldo;不论女儿儿子，不都是自己的血脉吗？怎么就成了外人了？&rdo;

老人轻笑一声，喝了口茶：&ldo;你这样想，旁人可不一定。你看，兄弟的子女就是&lso;堂&rso;，同一个堂屋的&lso;堂&rso;，而姐妹的子女呢？就成了&lso;表&rso;，表面的表。女儿一嫁人，就改了姓，就不是自家人，自然就是外人了。&rdo;

大天狗反驳：&ldo;姓氏之分又怎么比得上血浓于水？便是分了家，女儿依旧是女儿。&rdo;

老人再次摇头：&ldo;所以我才说你不多见啊。改了姓，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养活十数年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何况女儿命贱，这样的乱世，谁乐意白养一张嘴？&rdo;

大天狗沉吟片刻，摇头：&ldo;既然生下来，就要有觉悟全心全意地对待，负起责任，不然为人父母不过是一个过家家的游戏罢了，大人可以抽身而退，而稚子何辜？&rdo;

老人一愣，低头看着茶杯里竖起的茶叶，感慨道：&ldo;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想，就好了。&rdo;

说完，老人就不在说话，大天狗也不是擅长聊天的类型，便听着屋外的风雪，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