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夜宴,不像昨日在草场,君臣都十分的随意,今日的宴会更为正式,行宫里,大殿金碧辉煌,舞姬跳着大祁的特色舞蹈,不断的舞动旋转,艳红的舞裙,如大朵盛开的朱槿。
安婳随祁禹落座,对面坐着穆珠王女,穆珠看到他们怒瞪了一眼,转开了视线。
景韵帝先是举杯表示了一下对西绥王的欢迎,然后又表扬了祁禹一番,夜宴才正式开始。
殿内烛光通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绵延不断,景韵帝与西绥王不时对饮,气氛正欢。
西绥王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穆珠,突然道:&ldo;本王的,王女十分喜欢禹王,一直对禹王赞不绝口。&rdo;
景韵帝眸色动了动,笑道:&ldo;能得穆珠王女的青睐,是禹儿的福气。&rdo;
西绥王笑了笑,&ldo;王女性子孤傲,本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谁如此上心。&rdo;
景韵帝笑了笑。
&ldo;本王儿子众多,女儿却只有这一个,所以本王最疼爱她,未来谁能娶了王女,他的家人也是本王的家人,他的国家便是我西绥关系最密切的友好之国。&rdo;
景韵帝把视线挪到祁禹和安婳身上停了停,然后才收回视线,和西绥王对视一眼,露出笑来。
大臣们不断的向祁禹敬酒,恭祝他大获全胜,连连夸他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众人饮酒作乐,屋内酒气熏人,安婳被酒气所染,有些醺醺然,她跟祁禹说了一声,走出大殿透气,一个人漫步到草场,四处挂着灯笼,倒并不害怕,外面空气清新,安婳方觉清醒一些。
月光明亮,草场的夜空上不时有萤火虫飞过,安婳看得新奇,伸出手指不动,慢慢的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指尖,安婳眨着眼,垂眸细看,不由露出浅笑。
&ldo;婳婳……&rdo;
是祁叹的声音。
安婳一惊,手指轻颤,手上的萤火虫立刻飞走了,她收回手指,回头看向祁叹,声音清凉,&ldo;越王不在殿内喝酒,来这里做什么?&rdo;
祁叹眉宇间有些阴郁,他自嘲的笑了一声:&ldo;大家都忙着祝贺祁禹,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rdo;
众人的恭贺之声都是对祁禹的,他在里面多待一刻便难熬一刻,因此看到安婳离席便跟了出来。
今日接连受挫,让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只有看到安婳他才能稍稍平静。
安婳微微皱眉,&ldo;王爷是你兄长,你怎可直呼其名?&rdo;
祁叹神情中露出一丝愤怒与张狂,祁禹不但抢走了属于他的光彩,还抢了他的女人,他怎能不恨!
&ldo;我不过是叫了他的名字而已,你便如此不悦,婳婳,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动心,他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喜欢上他了!&rdo;
安婳沉默片刻,&ldo;情之一字,与时间无关,祁叹,你我从始至终就不可能,今后更加不可能,今后,你要做的是好好对待李姑娘,她为了你不惜自毁名誉,你该珍惜她。&rdo;
&ldo;她不过是一个工具、一颗棋子,你才是我心里的人!&rdo;祁叹指着心口的位置,神情痛苦。
祁叹面容激动到微微扭曲,&ldo;婳婳,你看看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祁禹是在利用你,他冷心冷情,除了他自己,根本就不会爱任何人,他是为了拉拢安将军才花言巧语的哄骗你,你不要被他所骗!&rdo;
安婳声音冷了下来,&ldo;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祁叹,我说过,你既然为了权利舍弃了我,便别想再得到我。&rdo;
&ldo;婳婳,天下男人在权利与女人面前都会选择权利,祁禹也不例外。&rdo;祁叹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安婳盯着他,眸中隐含怒意,&ldo;你自己自私,难道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自私么?&rdo;
祁叹嗤笑一声,&ldo;好!婳婳,我们便来看看祁禹会如何选择,现在穆珠看上了他,我刚刚听到西绥王已经跟父皇提起了这件事,父皇为了两国邦交,必定会让祁禹娶穆珠,祁禹娶了穆珠不但能让父皇高兴,还能得到西绥国的支持,你觉得他会怎么选?&rdo;
安婳心里一沉,皱起了眉头。
祁叹笑了起来,&ldo;婳婳你害怕了?你知道他会怎么选对不对?&rdo;
安婳微微抬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眸如同望到祁叹眼底最深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ldo;我的确是害怕了,不过我害怕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拒绝,我担心他会因此惹怒父皇,所以担心。&rdo;
祁叹哈哈大笑两声,甚至笑出了眼泪,他走过来双手按住安婳的肩膀:&ldo;婳婳,你还真是天真,那我们便来打赌好了,看看最后谁能赢。&rdo;
安婳不想陪他发疯,低头看着他钳制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冷声道:&ldo;放开我。&rdo;
祁叹越靠越近,安婳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昨日便大醉了一场,今日不知又喝了多少酒,全身都是浓重的酒气。
祁叹眸色阴沉凶狠起来,他痛恨安婳一直拒绝他的模样。
他将安婳牢牢禁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ldo;我若不放,你奈我何?&rdo;
安婳全身一抖,心里冒出一股森冷寒意来,瞳孔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