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打开又弹了回来,他伸手挡下,眼里出现羽绒衣帽上的白色绒毛,迟疑半秒。
关门落锁。
阮漪抓起桌上的遥控按了下甩开。
滴地一声,空调开了。
她掉头,眼神不善地面对身后紧跟上来的人。
&ldo;脱衣服。&rdo;
&ldo;什么?&rdo;应挺惊道,眼眸乱窜。
阮漪岂会不知他的心思,目光斜了一下他尽是灰尘的棉袄,刺道:&ldo;你洗澡了么。&rdo;
&ldo;现在洗也可以。&rdo;他迅速接话。
&ldo;现在脱!&rdo;
应挺冷不丁抖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他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陆续脱下棉袄、夹克、卫衣……
每脱一件都会眼神请示一遍,然而到只剩下最后的白色短袖,她依旧给出继续的信号。
应挺盯着阮漪的眼睛,仿佛能在里面看见一汪清泉。
他有些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他隔着短袖轻拂了下腹部,似笑非笑地说:&ldo;就一件了。&rdo;
&ldo;脱了。&rdo;
&ldo;啧,这感觉……头上该打点镭射光,外面再放着嗨歌才对。&rdo;
&ldo;是么。&rdo;她不咸不淡,&ldo;那我说的话你照做就对了。&rdo;
应挺是怎么都逃不脱了,他无非是怕吓到她,就连他一刻不停歇地赶回来,也是怕她难过,怕她等。
既然他的人都站在她面前,一切问题都不成为问题。又既然她非看不可,他便大大方方地脱掉遮掩。
半身裸露,青红黑紫交错,新旧叠加。
原本的麦色变得暗淡,健硕的肌肉破败不堪。
即便阮漪早有准备,仍被眼下明显受过虐待的身体冲击了心脏。
她捂着嘴,哆哆嗦嗦,手足无措。
应挺默默叹了口气,想调节下气氛,说:&ldo;脱完了,不干点什么吗?&rdo;
阮漪尽量克制自己:&ldo;这要我下得去手?点到你的牌算我亏。&rdo;
&ldo;那你吃点亏行不行?&rdo;他拉她进怀里,抬手摸了摸她滑嫩的脸,抱着她在颈间磨蹭,&ldo;淤青退了保证赚到你腿软。&rdo;
没有被他的撒娇耍赖哄到,也没有被他带着颜色的玩笑弄得娇嗔。
她终究忍不住背过去,吸了吸发红的鼻子。
&ldo;看着吓人而已。&rdo;
他伸手去拉,她甩开他的手。
&ldo;别这样啦。&rdo;
&ldo;我顶不住了。&rdo;
带笑的请求几乎盖住了另一个声音。
但就如冬日裹得再厚实,也抵不住一粒细小的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