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胛受了重伤,就这一个动作,已经是满头冷汗。
李延这一次愣住,过好久才反应:&ldo;做什么?你玩真的?&rdo;
&ldo;我是认真的,今生今世,从未如此认真过。&rdo;那厢阮宝玉轻声,费力将茶杯举高,送到了他眼前。
稍后,紫英殿内,帛泠的心也在煎熬。
情欲和理智在厮杀,道德的防线节节败退。
跟前的帛锦在喘息,痛苦湿淋淋的,在一寸寸撩着他的神经。
沉香棍还在他手里,他将手指按上帛锦骨节,在方才落棍的地方施上内力,狠狠地捏住,声音沉住发话:&ldo;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痛苦屈辱你还要活着?&rdo;
帛锦意识到他这手势的暧昧,挣扎着握住书桌,想要立身起来。
身后的沉香棍这时高举,胁裹着帛泠所有内力,狠狠敲上了他腰椎。
&ldo;我替你回答,你活着,是因为我还没死,因为你恨我。&rdo;
一棍之后帛泠矮身,将脸贴近帛锦,吐出气息,热辣辣地扫着帛锦脸颊。
两张有三分相似的脸,印证着彼此相连的血脉。
同根同系的亲叔侄,这罪恶感让帛泠益发兴奋。
&ldo;因为恨我,所以活着,多么美妙……&rdo;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唇依唇,吐着同一个呼吸。
危险和情欲同时靠近。
帛锦咬紧了牙,将头昂起,使尽所有气力退后,跪得笔直。
姿势虽然是曲膝,可是他眼里,分明住着一只咆哮的兽。
帛泠又笑,这一次欺身上来,干脆捏住了他下颚。
唇在越凑越近,帛锦眼里那只兽脱围而出,身体也立刻有了反应,一拳携风,毫不犹豫击上了帛泠肩窝。
帛泠后退,摊开双臂,笑容益发玩味。
&ldo;很好,使出你全力。&rdo;他眯眼:&ldo;如果被杖脊后你仍能赢我,那我认命,便承认你不可征服。&rdo;
紫英殿场地开阔,帛锦的这一仗打得极其痛苦,可最终仍是赢了。
五十八招过后,他的手肘已经架上帛泠喉咙。
汗水像热泉一样涌了出来,浸湿了他每根毛发每寸皮肤,甚至顺着睫毛开始下落。
说实在的他已经力竭,每一口呼吸都像生着火,热辣辣烧着胸膛。
&ldo;能够亲手杀我,这滋味是不是很诱惑?&rdo;在他肘下帛泠哑声,眼里跃动着光:&ldo;你要不要试下,在力竭时能不能将我一击毙命?&rdo;
帛锦大声喘息,看着窗外祟动的影子,将唇咬出了一个血洞。
&ldo;是我输了,我承认你不可征服。你若能挺得住剩下的这三杖,这件事我便从此不再追究。&rdo;
帛泠的这一句是终于让他放下了手肘,人也失去支撑,颓然倒地。
沉香棍拖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将手撑地,慢慢将后背立直。
一棍携风而来,但落点却不是他背脊,而是他的后脑。
不轻不重一记,刚刚巧够把他敲晕。
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帛泠俯身,捏住他下颚将胸膛贴在他后背,声线是这样虚无,道:&ldo;经历过这许多,你却还是这么天真,相信这世上仍有信义,很好,真的很好……&rdo;
很好。
真的很好。
这被汗水濡湿承受过太多的肩膀。
这蜜色的上面仍有从戎时伤痕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