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向我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又触发到了哪里的开关,他这样说着,向我走过来,我就觉得特别特别的委屈。
我从小就不是会为了掉在地上的冰激凌而哭泣的男孩儿。
但我也会委屈,我也会感到舍不得。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我哭得也越来越大声。
妈妈会哄嚎啕大哭的小孩。
我没有妈妈。
但我知道傅懿行会哄我。
我朝他来的方向伸出了手,然后触碰到了他的胸膛。
他用身体推着我的手继续向我靠近,向我压迫过来,来到了我的面前。
傅懿行的拖鞋与我的拖鞋触碰到了一块儿,我曲着胳膊,手一直放在他的心口处,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还能感受他的呼吸落在我的发间。
他抬起手,带起一阵凉风。
&ldo;要抱吗?&rdo;傅懿行这样问。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臂弯里。
我知道命运不偏爱我,我应该离这个温暖的怀抱远一些,为了他。可傅傅是我无法抗拒的温度。
我哭着,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全都渗透进他上身的衣物里。
傅懿行用手掌来回抚摸着我的后背,他说:&ldo;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rdo;
他怎么能这么好。
我不知道我具体哭了多久,但那一定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后半夜的时候,傅懿行在我耳边说:&ldo;喝点水吧,不然电解质不平衡了。&rdo;
我点点头,他去打开了灯。
灯光刺得我眼睛更痛了,我用手抹了抹脸,这一个小小的房间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端着水向我走来,我看到他肩膀上湿了一大片,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很难看。
傅懿行把水递给我,然后说:&ldo;想和我说说吗?&rdo;
我点点头,&ldo;就是你听到的那样,邹易安,就是那个害死我爸的人,他去静海寺里找我,一直表现出愧疚的样子,让我原谅他,我真的想要原谅他的。可他一直纠缠我,后来我知道他去调查了我,我就问了问警队的叔叔,他说邹易安应该还在监狱里,我才知道他被人换了出来。他一直在膈应我,我想在今天做个了断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那样,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了。&rdo;
&ldo;那,他还会来吗?&rdo;傅懿行没提我拿刀威胁邹易安的事。
我摇了摇头,&ldo;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不会再来了。&rdo;
傅懿行沉吟了一会儿,&ldo;不考虑报警吗?&rdo;
&ldo;没用的,他现在都不叫这个名字了。而且他家里很有钱,肯定是用了什么关系才把他弄出来的,公安系统里可能都有护着他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