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涛把她提起来,再一个耳光过去,打得她嘴角溢血,又是不忍模样,亲她脸颊,&ldo;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了。&rdo;
未央七晕八素的,只觉得又被提起来扔到浴缸里,两只手用皮带反绑在背后。她听见拉链响,他便进来了,从后面,畜生的姿势,疼得她浑身痉挛。
他止不住夸她,赞她,y词艳语都是文邹邹地说,那粗哑的喘息却似一只兽‐‐春天里发情的狗畜。
未央像是死了,也不哭也不闹,连哼哼都没有一句,待他玩够了解开皮带,她便倒下,头发乱糟糟遮住了眼,如一具香艳女尸。
而他拉上拉链系好皮带,仍是道貌岸然君子样,俯在浴缸上说:&ldo;今天就这样吧,过会景行该回来了。他一晚上心不在焉,跟我一样,想着你呢。&rdo;他低下头,亲吻她额上伤口,&ldo;下回邀他一起,咱们三个好好玩玩。&rdo;临走还给她开了热水,贴心周到。
水满了,溢出来,满满一地,又流到卧室里。
未央在水里浮浮沉沉,徘徊于生死边缘的滋味一次次领会,只觉得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麻木了,成一块石头做的心。
未央没有告诉程景行,她的小时候,是一片晦暗颜色,灰蒙蒙如城市的天空。
未央有时候想,她这种人,是不是注定要被人踩在脚下呢?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程景行回来时遇到刚要出去的严文涛,他喊一声&ldo;二姐夫。&rdo;他点点头侧身走,又顿住,回过头来含笑问:&ldo;景行,割爱让我,如何?&rdo;
一霎清明,他怒极,握紧了拳头。
严文涛却是一派轻松,上前来拍拍他肩膀,好心宽慰:&ldo;玩物而已,景行难道还要跟我动手?&rdo;
只得压抑,忍着,故作镇定,&ldo;姐夫,好歹她也是你女儿,是我程家的人。&rdo;
严文涛却说:&ldo;你想做什么呢?老爷子可还要靠着我。程家,程家家世再了不得也不能在城中独大,再说,今非昔比。&rdo;
&ldo;我通知过医生,等等就到。&rdo;继而挥一挥手走了,清清慡慡一派潇洒。
待他上楼去,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未央正沉在里头,他慌忙将她捞起来,那水冷冰冰刺骨,冻得人脊梁骨都是寒气。
她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没得焦距,空荡荡的无神,他怕她死了,捞起来一句死尸,震得心都要碎,一时顾不得许多,满心焦急,连声问:&ldo;林未央,林未央你怎么了?&rdo;
未央这才转过头看他,她身上处处是伤,惨不忍睹,&ldo;怎么了?不就是再卖一次?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货色,能经这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你呢?舅舅,大老远赶回来,要不要也来一次?&rdo;
他只是抱着她,将她擦干了严严实实塞进被窝里,后来医生到了,他便站在角落,也不肯出去,直愣愣看着,一根接一根抽着烟,那烟蒂也没扔进烟灰缸里,都掉在地上,一丛脏乱。
她头上又fèng针,不肯打麻药,就这么活生生穿过去,一双眼瞪得像铜铃,看得医生都怕。那身上还留着鞋印子,嘴角破了,额头上也有刮伤,再看下面,医生说撕裂,正渗出血来。
他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到了门口,那走廊上还有一溜血滴,暗红色,整齐排列。他跪下去,用衣袖一点一点擦干净。
起来时医生已经走了,他干活太认真,医生都不敢打搅。
他慢慢走进去,未央已经睡了。他便关了灯,坐在床沿,透着黑暗看她,他身上还沾着她的血,甜蜜的迷离香。
他就这么坐着,竟什么都无法想了,脑子里都是空白,隐隐约约有人念着,&ldo;未央,未央。&rdo;
满满都是她的名字,除却她的名字,也再没有其他了。
高烧
未央醒来的时候程景行还在床边坐着,侧着头,保持相同姿势,石塑般一动不动,眼睛对着她,却是放空,一点神采没有。
他看着她,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不曾发觉她已经醒来,正细细看着他。
清晨的阳光透进来,落一地满满的碎玻璃渣,一片一片折射出遥远时光里恍惚斑驳的影。想起小时候,那久么的年岁,紫藤花一树一树地炸开来,颜色比大姐的口红更艳丽,抓一把在手心里碾碎了,一整只手都被然作浅紫色。
人人都在哭泣,拉长的脸,两腮下垂,眼泪搅乱了妆容,乌漆漆一团,像熊猫。
楼上的女人从旋梯上走下来,米白色的连衣裙在她身上飘荡,她素静着一张脸,倾国倾城相貌。一步步走近了,熟练将他抱住,&ldo;去哪里玩了?妈妈找你好久。&rdo;又回头对满满一屋子人说:&ldo;好端端的哭什么?小四儿不是在这吗?&rdo;
手心的汁液不小心挨在她裙子上,留一团污迹,他害怕,于是更瑟缩。
而她那么温柔,是蔚蓝的海,海上的风,是来来回回潮汐的抚慰。